2008/09/27
朋友 07
修到累了…又開始怠墮了…因此,本回幾乎沒修什麼O.O
090617,修過。
這晚是靜留入住夏樹家的第一天,兩人臨睡前望向彼此,似乎都有些不能適應。好一會,由靜留先開口:「晚安,夏樹。」
「唔…晚安。」夏樹也回了靜留。
兩人同時躺下,二床被子正好把樓梯上的空間利用妥當,不再是過去一床被子的空蕩模樣。原本簡單到有些單調的住所因為同居人入住而增添了不少傢俱,躺在新舖上的榻榻米上隱約可聞榻榻米散發的香味。
互道晚安後,這夜已無聲。時值冬末春初,室內外都很安靜。
靜留似乎很快就適應好新環境,不一會就睡了。夏樹望向熟悉的天花板尚無睡意,稍微轉頭便瞧見友人的棕色髮絲。
這會靜留正好側睡,夏樹沒法看見她的臉,不一會就移開視線。她並不是真的想看,只是好奇有人跟自己同睡一間房的感覺,這才轉頭張望,再度確認這份感覺的源頭。
靜極思動。夜裡無聲,思緒卻愈見清明。夏樹若有所思的望著熟悉的天花板,想著心事。
還是覺得很奇妙。熟悉的空間,熟悉的天花板,不熟悉的榻榻米、衣櫃以及…
今晚還搬了什麼進來?沒印象了,有點恍惚了…
是我喝多了?總覺得不能置信。
一直有點不相信,我也以為靜留不會接受,沒料到她一下就接受了…
是別無選擇還是真的…
會是什麼?是因為信任我?
那我呢?這是否也是信任?
應該是吧?不信任的話,我做不到同睡一寢…
靜留似乎正要走出來,我呢?
今晚會夢見嗎?
媽媽…
闇夜裡的囈語誰都聽不見。
孤傲慣的孩子在熟悉與陌生中縮身,伴隨榻榻米的清香落淚。
月光蒼茫,夢境裡啜泣的事實是連她自己都未覺的心傷。
※ ※ ※
迷迷糊糊間夏樹隱約聽見鬧鐘聲,反射性般的從被窩中伸出左手。一切就如同往日一般,伸手過去就一拍,只想關掉擾人的音源。
今晨這一拍下非但沒把音源關掉,反而換來一聲——
「夏、夏樹?!你在做什麼?」
咦?這是…靜留的聲音。
睡迷糊的意識一下就歸位,夏樹馬上睜開眼起身問道:「怎麼了?」
「夏樹…好端端的亂打人…」靜留縮著身子傾向一旁,離夏樹有些距離,看向夏樹的眼神頗有遭受家暴後的委屈模樣,緋紅的眸裡隱約漾著水光。
「啊?我…我沒有、我只是…」
夏樹有些慌張,紅著臉窘困的很,正想著如何解釋才好。
「嗯…」靜留沉吟了一聲才說道:「夏樹是睡迷糊了吧?之前沒這樣過呢…」神情又跟方才完全不一樣,半點也不像遭到什麼天大委屈的模樣。
靜留這番話無疑是夏樹的救援,夏樹也沒發現她前後不一的現象,急忙點頭應好。
看見靜留的微笑,夏樹心底的大石總算落下。這瞬間卻靜留說道:「夏樹,鬧鐘在那,要記好喔。以後別又往我身上打…突然這樣,我還真怕我會反擊回去。剛剛差點就忘了是你呢…」
靜留的笑容有些像拿後輩沒辦法的寵溺感,又有些像是拿孩子氣兼迷糊的夏樹沒辦法。
「啊…?我、我是…」意識清明後夏樹突地意識到方才那一拍後,手中獲得的觸感與平日不一,隨即漲紅了臉,扭扭捏捏的脫口問道:「打到哪?會不會痛?要不要看一下傷口…」
「嗯?夏樹…」夏樹紅紅的臉讓靜留感到好笑,但為了避免夏樹更加慌亂,只得忍下笑意趕緊說道:「你不會想知道的,就讓這件事過去吧。我想喝熱茶,夏樹要什麼呢?」
啊?這到底是…
你不講我更在意啊!
夏樹臉上的燒度依然沒有退,回不出話又不好意思追問,只好看著靜留。
好一會都等不到答案,靜留也不惱,起身時說道:「夏樹,要是還睏就繼續睡吧。我先下去,早餐想吃什麼呢?」
「啊…都可以,我都好。」
夏樹比靜留晚下樓。一直等到臉上的熱度退了,確認沒問題才下樓進衛浴間梳洗。一走出衛浴間就對上靜留疑惑的眼。緋紅的眼在今天第二次以疑惑望向夏樹。
「靜留,怎麼了?」夏樹先問出聲,被這雙眼這樣盯著總讓她覺得不太習慣。
太過專注的望著一個人,我是覺得挺好的但又…不太習慣。
「夏樹,廚房…」
「怎麼?有什麼不對嗎?我雖然沒什麼在打理房子,但至少還算得上乾淨衛生,沒什麼小動物寄居…」夏樹不太好意思的講著這話,但靜留卻搖搖頭示意,不是。
「那是?」夏樹順著靜留的動作望進打開的冰箱和櫃子,仍然看不出有什麼異狀,又問:「怎麼了?」
「夏樹,冰箱只有美奶滋和飲料及啤酒,櫃子只有泡麵…」
「呃…」
這一聲讓靜留的疑惑得到解答,點頭後會意道:「夏樹,你在家只喝飲料、吃泡麵加美奶滋?」
「呃…」夏樹仍然只能逸出一聲。
靜留關上冰箱門打定主意一定要出去吃,也立刻提議道:「夏樹,我們出去吃吧,還有購物,得補充一些食材才行呢。」
「呃,都好、都可以…唔,還有什麼需要買的嗎?我不太知道這屋子還欠缺什麼,一切由你決定吧。既然我們是共同生活戶,那就互相照應…嗯,這樣對嗎?」
「嗯,夏樹都這樣講了,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靜留點了點頭,既然獲得充分授權她也就不會跟夏樹客氣。
「不用那麼拘束啊…是我找你來住,也說好水電食等均分,那這樣這屋子也算一半是你的…」話還沒完靜留就笑出聲,話語也就因此中斷。
靜留這舉動惹來夏樹疑惑的眼神。
笑聲止息後靜留才說道:「夏樹,沒人這樣想的,哪有因為水電食均分就算這房子有一半是我的?你太正經了。」
「是這樣沒錯啊,這房子二個人住當然就算是一人一半,都有義務。吃的我不能負擔得請你多擔待就是了,我只會煮泡麵啊…」
夏樹的認知仍然是如此正經,總認為同處一個屋簷下就該一同擔起這些事。
「嗯,夏樹果然是好孩子。」靜留又冒出這話,夏樹馬上回嘴:「才不,走啦,不是要出去吃早餐?」
「等等,我想先看看還有沒有需要買的,一次買齊方便些。對了、夏樹,我剛看了一下…似乎沒有…」
「沒有什麼?」
「電鍋。夏樹,我想吃白米飯…這裡只有烤麵包機。」
「好,買就是了。不過,我一直以為家裡有這東西。」
「我沒看見呢…是收起來了嗎?」
「啊…對了,我丟了。不小心弄壞就丟了。」
「不小心…弄壞?」
「呃…總之,你覺得有需要的我們就買,就這樣。」一說完夏樹立即轉身走人,看背影還頗有落荒而逃之感。
※ ※ ※
食的問題解決之後兩人仍繼續坐在餐廳裡頭,喝著熱飲隨意聊聊。
時間還早,商店街的店家大多數還在準備中,尚未開始營業。一時之間也不知要去哪蹉跎,乾脆就繼續待在這間家庭餐廳藉聊天打發掉這段時間。
視線從桌上的書頁移開後,靜留望向對座的夏樹。對座的人正在翻閱周刊(漫畫類),神情跟平日所見無異,好奇反倒湧上。
「夏樹,你怎麼會想到要找我?」
「因為…感覺上…」夏樹稍稍抬頭看向發問者,她今後的室友:藤乃靜留。
看了一眼,略一思索卻也想不到什麼好說的,直接就講:「欸,好難講。總之是,讓你有足夠的時間找到中意的房子,當然,要兼顧安全就是了。」
「真是的,全市幾乎都找過了啊…」靜留沒好氣一句,手上的書又翻了一頁。
話題到這又中止了。她們倆常這樣,有一句沒一句的閒搭著。碰面時有大半的時間都是各做各的事,有一會沒一會的閒聊中又會互相唸個幾句,卻也算是彼此默認的想法。
「中午要吃什麼?」
「你想煮什麼?」
「嗯…」靜留闔上書,望向窗外。
「一個人時真的很懶的煮呢,但二個人就覺得可以多學一些變換口味,畢竟…天天往外跑也很浪費時間。」
「這樣講是…要試新菜色?」夏樹抬起頭,看見的是望向窗外凝視蒼穹的淡然。
瞧見靜留這模樣總讓夏樹的眉頭微扭,難以說清的不明情緒在心底游走。
「夏樹會怕嗎?怕吃壞肚子?」靜留的語氣仍一如以往神情卻淡然,似乎正在神遊物外,看來就不是很專心在這。
「才不,誰怕誰。況且,你不是會邊看食譜邊做?那應該不會出差錯吧?」
「嗯?夏樹…」靜留轉而望向夏樹,笑道:「你太相信我了。又不是看著食譜照做就會成功。」
「也是啦…」夏樹想到家政課有老師教導都能搞砸的自己,忍不住別過頭。
靜留看了看時間,打算繼續這樣悠閒的小聊,接著說:「天氣很好呢,春天快到了。」
「也是,今天不怎麼冷,回去前先兜個一圈,如何?」
「兜風嗎?好像也不錯,反正太早回家也沒什麼有趣的事等著。」
「不好意思啊,我家太悶了…」夏樹頭也不抬的回道。視線停在漫畫上的時間總是比停在對座那人要來的久。
「啊啦…我沒那個意思喔!夏樹別多想了,我只是…嗯,夏樹應該也不太想一直待在家吧?跟我大眼瞪小眼的會很悶吧?」
「還好,平常習慣了。悶是不會,只是…我怕你太無聊,在我家會很無聊吧?下周開始你又不用上課,等開學很閒吧?」
「嗯…這樣說來我要利用這段時間好好學點什麼吧?」
講到這夏樹就有點興趣了,把漫畫放下,正經的開始提意見:「開車?」
「不太有興趣…」
也是啦…你看來是如此。
「那騎車?」夏樹問出口時就想到這句是多提白問的。
「不太有興趣。」靜留一樣慢條斯理的輕輕搖頭,不急不徐的端起紅茶杯,慢吞吞的飲下剩不了幾口的鍚蘭紅茶。
「茶道?」
「我是茶道老師喔…還有人一直邀請我去教她們。可惜,學生大多不是真心向學,我就無意再繼續。到目前為止,我也只教過幾位肯用心接觸的學生。周六那位是我少數認可的孩子。專一又認真,不久就能與我並駕齊驅吧?」
靜留笑臉盈盈的一字一句緩緩道出,語氣上倒挺有自傲之感。面對的人若是夏樹,她可以毫無顧忌,絲毫不隱瞞的直接表態,讓夏樹知道自個對茶藝有一定的研究,連學生都挑,也對學生的成就感到自傲。
當然,夏樹並不會知道她的學生素質是如何,只知道這位茶道老師很不認真,總嫌學生太認真。實情只是靜留不太想每周授課,很想採隔周休制,讓她無奈的是,最欣賞的學生過於認真,總希望老師能周周敦促,而非隔周才來一次,也常直接登門拜訪,親自接老師過去。
「嗯…去學點…」夏樹很認真的去想,一個停頓就直接把話題帶到最具有實用性的層面上,「防身術,很實用。」
「嗯…這個嘛…也是,黎人有提到道場的事,但我不太想去。感覺就是麻煩。」
「啊?」瞧見靜留一點也不擔心的神情,夏樹忍不住開始擔心,連忙道:「那傢伙要約你去學?小心點吧你…」
「不、不是的。」靜留微微一笑,解釋道:「我本來就有接觸神崎流,也早有師範代的資格。但我是在京都道場習武,風華這兒沒去過。這陣子沒課也沒什麼事情要處理,他就問我要不要去露個面、交流切磋?」
啊?師範代不是那種…
可以代替師傅指導後輩的…你…你…不是吧?
我怎麼沒感覺到?
「夏樹?怎麼那麼吃驚呢?」她輕輕眨眼,疑惑自然地流露。
因為神崎那傢伙是…
最後,夏樹選擇講別的——「因為…我看不出來你有那麼的…強悍。」同樣是她感到錯愕的原因,只是震撼感不若神崎流代理師範這件事來的大。
「啊啦…強悍倒是不會。神崎流素來是以靜制動,以實取虛。而我呢,很喜歡、很喜歡母親,她會的我都想學全。茶道、花道,稽古,她有的,我就跟著學。入神崎流是因為它夠古老也有一定的聲望,素來最注重實與靜,感覺上挺適合就學了,不知不覺就成了師範代。」
神崎流是一番地的組織之一,你會成為學生會長也是他們和風花真白從中安插吧?
現在知道雖然震驚但也還好,我能接受,也能相信你所說的。但若是…
若我一開始就知道你——藤乃靜留師承神崎流,貴為師範代。我一定連懷疑都不用了,直接視你為一番地的爪牙之一。
欸…有時真的很慶幸我能得知的資料太少,才沒做出不該有的舉動。
算了,靜留的為人我很清楚。所以才請她先來我家住,等她慢吞吞的找到想要的屋子時再搬出去就好了。家裡多個人…
比較不會覺得無聊,有人陪我吃飯也是好事。更何況…老實講,我還蠻慶幸靜留會煮飯,也肯煮。
這晚夏樹被靜留追問飯鍋怎樣弄壞的,但夏樹怎樣都不肯鬆口,怎樣都不肯承認是自個嘗試煮一次就壞掉。到最後還直接推說是媛祭時不小心弄壞,把兇手推給莫名出現在家中的棄獸。當然,這完全是件子虛烏有的事情,全然是夏樹不肯承認之下的善意小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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