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森林 其之五

明晚寫三,本周結束前會寫完吧?

其實三的劇情挺芭樂劇的,所以我有點想砍掉改寫別的…(喂,別亂砍劇情啊)

然後,六真能end嗎?我愈來愈懷疑了otz





《其之五 千年》



「然後呢?」坐在枝頭的孩子詢問。

樹蔭下,輪迴面無表情的說:「然後我受女神的請託,得要來探望、探望你們過的可好?」

「因為我的關係?」孩子問。年輕的臉龐有著複雜難明的情感。

「也許一開始是如此……但,其實不是。」

輪迴搖了搖頭。在心底,仍舊說:我出生之前,沒有輪迴。

「她與混沌是我們的根源。但混沌早已離去,而她選了你。這讓我們感到不自在……」

「為什麼?不自在是因為生氣?妒嫉?還是悲傷?」

「我也不懂為什麼呢…」輪迴搖了搖頭,又說:「你看來過的很好。她呢?」

「我們很開心。但有時她會說些我不懂的話。」

「這樣啊……」

也是,你畢竟是人之子。



輪迴突地說道:「你想念你的母親嗎?」

年輕的孩子點頭卻又搖頭。她知道自己的父親不想要她,母親也不能見。

「你父親的王國即將被奪走。你想不想幫助你的父親?也許也能見到你的母親。」

「可是…」年少的孩子望向身後的樹群。在那深處,世界,正熟睡。

「別擔心,命運的女神會助你一臂之力。」輪迴指向遠方,有一匹背生雙翼的白馬正在天際遨遊。

「這匹馬兒送你吧。在她睡著時悄悄離去,在她即將醒轉時悄悄回來。她不會起疑的。這天地之間只要你在,她就不會注意到其他。」

「她會擔心的…她不想我離開這森林…」

「孩子,聽著。人間的戰爭是很可怕的…城破之時,敗者的人民將成為勝者的奴隸。勝利的那一方會將敗者當做物品般交易、傳送,恣意妄為。這之中也包含你的母親。」

「不!我不會讓母親受到任何人的折磨!」



那個孩子騎著天馬離去。

離去前,輪迴送了她一把劍。



好一陣子,那個孩子總趁她熟睡時悄悄離去,回到母親身邊。在天即將亮起時悄然回來。

祂是知道的,但祂不曾說過一句。

若干年後,孩子成為少女,開始有自己的主張亦漸漸嚮往外界。神與人之間的差異在此刻愈益明顯,成了祂與她跨越不了的鴻溝。

她們開始有爭執。對人間的爭戰,生命的逝去與傷痛,更有眾神的冷漠與遺棄。

少女跳上天馬的背,說道:「你們這些神根本不明白人們的痛苦!」

她說不會再回來,也不願再與她共處於此,漠視眾生的苦痛。這令祂難以忍受,命運在這時出現。

「即便是半神半人的存在,她畢竟是人之子,會想家,會思念母親,即使被討厭也無法真心厭惡父親。這就是人所擁有的,我們無法理解的情感。而今,她的國家即將…」



祂找來了諸神。在那個孩子跨上天馬的背,憤然離去的夜裡。

「如果這是夏樹的希望,我會為她完成。」

「一個由人神統治的國度?我不認為人的天性忍受得了。」智慧女神如此說,命運的女神嘆息著:「是的,不需千年,僅僅百年的時間他們就會開始駭怕不滅的王。王座上的她將會非常的孤獨…」

「直到死亡降臨嗎?那也不錯,至少在那時…她是我的。」

「你總是如此…你總是……」命運沉痛的說,想指摘的手卻被輪迴握住。「你累了,好好的睡一覺…好嗎?」



輪迴帶走女神,世界仍舊沉睡。

雖然眾神都反對,但祂們仍舊順著世界的期望。

那個孩子很快就成為人間共主。然後,輪迴再度出現在她面前。



「好了。那把劍得還我了。」祂說,不再是面無表情。

花園中的少女有著無害的微笑,王也還稚氣未脫。遠遠看來頗像尋常人等于月下賞花、談心。

「還?」年輕不敗的王者愣了,好一會才說:「我以為…不,確實,這是你送我的。」

「是的,那把劍——它的鞘是生,劍是死。擁有我部份的力量,連戰神也無法揮舞,但你卻運用的完美自如,彷若是我。」說到這她笑了,彷彿聯想到什麼,輕聲道:「也許,你真是祂所說的……毀滅。」

「…」年輕的王者解下腰間的佩劍,卻還是遲疑。

「你想到誰?病床上的母親還是遲暮的父親?」

「……」

「看。」輪迴指向花園一角,一只古舊的木輪靜靜躺在那。「去推動它。」

「我還記得…」

「是嗎?」年輕的神祗伸出手,牽引著輪子。

「來,做個記號。來嘛,做個記號。」半推半就中,古舊的木輪上多了道劍痕,而輪迴推動它。

木輪輕輕地轉了數圈,顛簸的輪身晃了晃,眨眼間便倒下,沒入塵煙中。

「還記得我說的吧?」



這痕是起點也是終點。

痕終會磨損。那輪走過的痕就是生命的軌跡。

這便是生與死。



「在輪迴之間,各種痕跡之間。人與人,生與死,交相混跡,形成循環。正是這姿態萬千的(痕跡)交錯反覆,形成了你們、我們所見的人、神、物,各種異樣、相似、反覆的個體與全體。」

王難過的閉上眼,搖頭道:「我不懂。」

「不,你明白的。只是你不願面對。人總是如此。對,正因為是人,所以會為消零的生命落淚,為新生的生命歡笑。這是吾等無法體會,名為七情六欲的情感。」

輪迴拾起了木輪,交予年輕的王。

「我們唯一和你們同樣擁有的便是,死。」祂說,看向不遠處的樹蔭。

花園中,不止命運,還有世界在觀注。

「是的,神也會死去。就算是在群樹的深處沉睡、等待的祂……終有一天,也會消零。」

命運的女神出現時,躲在暗處的世界悄然轉身。

「不再有戰亂了,世界已在你的掌握之中——我可以向你擔保,你的國家將千年不滅。」

王握緊木輪,問道:「僅僅千年?」

「在神間,千年只是一段時間。但在人間已非常漫長…這劍上的能力我拿回了。」跟著輪迴也離開了。王握著木輪與佩劍的手漸漸失去力氣。一聲輕響後,劍落於地,僅剩木輪還能被握住。

木然呆立的王看來還像個孩子,非常天真、單純,擁有神性之純粹的孩子。

「這漫長的千年之間……如果可以,請去看看祂…」命運說,手覆上王緊握木輪的手,近乎懇求。

「祂只是不懂你們……而其實,你也不懂我們。」






千年後,人神在王座前三步傾頹。弒上的人臣當了一夕的王。

一夕間,千年國度滅亡。七日間,文明被天火燃盡。

若干年後,王曾經的都城被森林覆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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