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之Ⅲ

希流斯出場了,撒花 ̄▽ ̄/
一出場就調戲夏樹,GJ! ̄▽ ̄ψ







從少女踏入大廳的剎那就意識到不對勁,非常的不對勁。大廳裡只有三人,壓迫感卻如臨千軍一般沈重且森冷。但讓少女覺得最危險的並非那二位看上來就極有威嚴的男性,而是悠閒坐於一旁的少年。

打從少女步入大廳那刻少年就朝她微笑。不是笑裡藏刀的陰險,也非笑意森冷的狠毒,更不是意存討好的偽善笑容,而是單純的微笑。

少年的神情溫和,笑容與眼神中只有單純、喜悅,甚至是一絲的懷念。他的笑容讓少女有似曾相識之感,也有一股懷念。在這樣的場合,置身於異常危險且陌生的環境下竟會有熟悉的感覺,這對謹慎的少女而言已能稱得上『最險惡』。

夏樹覺得自己一定是太過於膽怯,才會將險惡錯當成熟悉。對,她太熟悉險惡的氣氛以及滋味,也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把險惡視為常態,才會有這種錯覺。她如此告誡自己,不著痕跡的打量四周,也在思考一路走來見到的配置,為自己和同伴謀定逃生路線。

她走的很慢,端莊且優雅。為了這一幕,她曾在父親的嚴苛訓練下吃了數天的苦頭,才有今日的優雅身姿。這時的她,腦海中盤算的是她該如何在瞬間架住大公,逼他們交出『封魔石』。她亦不時的提醒自己,千萬要小心狡詐多計的薇奧拉一族。

她想:主位上的人約莫就是拉得,立於他身旁的騎士應該就是貝爾格騎士團團長,謝蓋爾。但是,坐落在旁的少年到底是誰?他何以能如此悠閒的坐在這?還有,他的淡金髮絲和赤紅的眼……

加爾迪亞王族?

夏樹的手心出汗,臨行前父親交待的一席話在腦海中響起——

『夏樹,這件幻形衣大概瞞不了高階魔法師或大神官的眼。但能稍微瞞過貝爾格的人吧?』略一停頓後男子沈聲道:『加爾迪亞的精英所剩無幾,僅剩的幾位都在邊境,就算王都真傳喚他們,一時半刻也到不了。你只需要注意拉得以及他身旁的帶疤騎士。』

『帶疤的有什麼特別?』夏樹簡短問及。一旁,她的妹妹早一屁股坐在地上,百般無聊的等著父親。他還沒告訴我任務,現在卻老生常談起來?——女孩不以為然的碧眼似乎傳出這樣的訊息。

『他吃了我二擊沒死絕,還能搶走封魔石,光這二點就是你得特別注意的敵人。不過,先不管他,首要目標是拉得。若拉得在手,那個男人身為騎士是絕對不可能抵抗。那麼…一切就看拉得的作法了。有任何問題嗎?』

『我有不好的預感。』夏樹短短一句,四周的族人卻發出不一的雜聲。男子冷冷的掃過他們,一言不發卻讓他們噤若寒蟬的縮起身。

『我知道,你的直覺和我一樣。但這是我們少數的機會…加爾迪亞或是貝爾格在那之後就很難潛入…圈套也好,真的也罷,這一行唯一的目的是挾持拉得,逼出封魔石。』

『是。』夏樹微一躬身,這時那個男人才以父親的身份說道:『夏樹,見機行事。』

『千萬不要硬碰硬,薇奧拉自豪的騎士團確實很難纏,動員速度也快,第一時間失手就撤。反正……他們的血統快斷絕了,繼承之爭是早晚的事。這次不成還可以等下一次的動亂。沈著點。』

『是。』



※ ※ ※



夏樹隱約覺得不妙,此刻身穿幻形衣,偽裝成具有加爾迪亞王室特徵的公主的她如履薄冰。端坐在主位上的男子似笑非笑的神情讓她覺得很不舒服。立於主位旁,眉間有一道疤痕的騎士嚴肅銳利的表情,也讓她不得不提高警戒,步伐踏的更輕更加謹慎。

她覺得自己的身份早已暴露,眼前這三人的目光充滿打量的意味。她也覺得幻形衣下的皮甲太過單薄,恐怕經不起騎士長一擊。袖口的暗箭和懷裡的短刀大概對重盔騎士起不了作用,關鍵似乎繫於綁在腿間那柄銀製短劍。

夏樹走到主位前七步就停下。

空氣中瀰漫著聖潔乾淨的氣息,此刻,夏樹周邊暗潮洶湧的詭譎卻比這氣息明顯,亦凝重得讓人喘不過氣。

夏樹嗅到的這股氣息可說是—受聖白龍眷顧的加爾迪亞—在場的證據。對世敵的庫魯卡而言,這氣息並不是什麼好東西,聞到只讓他們作嘔連連半點喜悅也無。而夏樹之外的二名男性,其實也對這股氣息感到疑惑。

少年突地開口,「別太拘束。看你這樣總覺得心疼呢。」

似是漫不經心的一句,起身的姿態也極為優雅、閑適,每一步的輕移都堪稱逸品,飄渺無聲如落葉。他朝夏樹走來。無聲迅捷彷若先下手為強般,驚得夏樹額際滲出些許薄汗。這瞬間的動搖,讓夏樹在下一瞬間暗自低斥——不妙!

「希流斯殿下,你驚到客人了。」主位上的拉得開口了,少年卻只回一句,「誒?真的?」卻也頓下步伐。

站離夏樹二步之遙的他顯得有些無禮,逕自盯著夏樹看,並說:「夏樹,我嚇到你了?」話裡的在意任何人聽了都知,假不了。



——識破了?竟然叫得出來…

——不,也許是瞎矇的…

聽見自己的名字時,夏樹的心跳險些漏一拍,頃刻間就將藏於袖口的雙生花退至手心。而這時,希流斯已經站在她身側一步之距。

拉得似乎有看見夏樹的慌亂,陰沈似的一笑,才說:「怎麼,很驚訝嗎?原來,你們真以為消息會如此容易走露…嗯?庫魯卡的公主…」

男子語末的疑問帶著讓人討厭的疑問。希流斯微微皺眉似乎不太喜歡他這態度,溫和有禮的臉上抹了一層淡泊的笑意,輕問:「拉得大公,對後輩不該是這種輕佻的態度吧?」

夏樹捏碎掌中的雙生花,衝了過去。同時,同伴身上的花也碎了。



※ ※ ※



雙生花是自然界奧妙的體現之一。一黑一白的花朵被摘下後只要妥善保存還能撐過數天。然而,人們摘其花不為別的,只為了它特有的靈性——雙生雙死。

只要其中一株凋謝,另一朵也會在同時刻隨之而去。花兒瞬間凋萎時,她的同伴也即刻動身。

刺蝟般直立髮的男子帶著同伴趕到時,他們的少主人已經被人逼至角落對視著。地上是夏樹的利箭以及短刀,她腿間的短劍未及抽出就被希流斯手上那莫名詭譎的武器撥開,拋空後又被那武器捲住,隨即又被希流斯接住。

手無寸鐵的夏樹幾乎嚐到絕地的滋味,只能瞪著眼前這仍舊保持微笑的可恨傢伙。這幕讓一路直衝而來,身上都帶了些傷的男子們大吃一驚,腳步也就頓了下來。

他們都在想,『族內的老手都不一定能佔得便宜的少主人竟有這一天?』也在想,『果然中計了!該死的、狡猾的加爾迪亞人!』

當事人的夏樹比趕赴的伙伴還吃驚,同時她也在疑惑——這武器太過怪異,不像劍不像槍亦不像鞭,這到底是?

而他,速度竟比我還快,更比那個才抽出騎士劍就無用武之地的騎士長還快!

領頭的男子率先衝進來,亦不小心脫口而出少女的名諱——「夏樹!」

「誒~叫的可真親熱…」希流斯半側過身面向直直衝往角落戰圈的男子。他似乎有些好奇,逐問:「怪模怪樣的…髮色倒挺黑,頗稱『黑騎士』……報上名來。」

男子沈聲道:「將士!」

「喔?沒聽過…」希流斯聳了聳肩,狀似無所謂。這又惹得將士更氣了,重心一轉,手一揮就往他而來。同時間,夏樹出聲道:「小心他的武器…他的速度在我之上…」

『砰』一聲,重物落下。再一聲,人倒了。

「我說希流斯殿下,你這態度比我還輕佻喔~」拉得大公笑嘻嘻的一句。謝蓋爾緊湊的眉頭更深了,他的騎士道實在沒法接受這二位『高貴的』大人如此輕佻傲慢,卻又奈何不了。



※ ※ ※



——笨蛋!竟然喚出我的名字…

夏樹微一咬牙,正想出聲提醒同伴,那人的步伐就頓了並隨即轉向。

「小心他的武器…他的速度在我之上…」警語還來不及述全,男子倒了。才衝了二步路他就被希流斯一擊中傷,連劍柄也握不住當場倒下。

這次夏樹看清楚了。方才一直無法了解的攻擊在肉眼逐漸適應這速度的同時,總算看明了。那瞬間,少年手上那看似鞭子的武器倏地伸展、飛舞,卻靈巧的如同鞭子般纏繞少年周身二、三尺,不僅揮偏武田的大劍亦在少年手勁微施下,直直劈中武田。

「這是…傳說中的『龍槍』?」謝蓋爾出聲了,一旁的拉得在心底暗自感謝他一句。謝蓋爾這句讓他想到這武器的可能名字,也聯想到少年的實力之深,不可測。

「嗯~其實只是具有靈性的魔導具…當然,是最高級的…才有龍槍這名吧?」他回身面向夏樹,帶著歉意的笑容慢悠悠道:「抱歉,我果然還不成氣候…你的麾下傷的有點重,可能要躺上數個月?」

躺在地上的武田身上已是一片血紅。傷口不很大卻因為深且大量出血中,性命垂危。

「可以的話,我真的很不傷及你…的部下。當然,下次,我絕對不會再打中要害。」

龍槍依舊被少年揮舞著,瞬息間已擊退湧上前的三人,亦如同他所言,避開了要害。

夏樹狠瞪他一眼,急忙想衝往伙伴身邊,也想快點為他止血。踏出一步後卻立刻縱身往後一跳,以一個堪稱漂亮卻讓她覺得受辱般狼狽的姿勢躲開。

「真漂亮…那麼…我可以再加快嗎?適度的刺激能激發人的潛能呢…」

她被希流斯不快不慢的攻勢纏住,甚而還被他不甚正經的調侃道:「夏樹,別那麼急嘛……黑騎士不是以冷靜沈穩而稱?」

這些言論夏樹半句也不理,希流斯似乎有些自討沒趣,出聲提醒一旁觀戰的二位『大人』,聲音亦顯沈悶、不悅。

「拉得大公,戲也看的差不多了,可以出手了吧?我可沒空理會那些人。」

拉得似乎真的忘了眼前是真實的纏鬥而非賞目的表演,被提醒後還先『喔?』的一聲才站起身道:「謝蓋爾,去吧。儘可能活捉,要談話的話…」

「還是儘可能的不傷及和氣才好…」拉得這句講的一點也不誠懇,似乎完全沒這心意,僅僅是表現給這位希流斯殿下的『合作』表象。



※ ※ ※



守衛在騎士長的指揮下將癱軟在地的男子們拖下,傷的重的那位暫時不能移動,此刻被請來救命的神官正為這其實沒必要多費心神的『不速之客』治療。神官會被請來這,為世仇般的庫魯卡一族的人治療只是因盟國卡修恩的意思而來,下令的拉得本人都覺得神官一時失手沒救活反而是件稱快之事。

見希流斯抱住身子傾倒,已陷入昏迷的少女,謝蓋爾出聲道:「我請侍女…」

「不用了。」希流斯簡短一句拒絕,一手摟著少女的腰身,一手探測少女的鼻息。方才大展身手的龍槍早隨他的意,蛻變回原本流水般晶透的軟鞭狀,這會正輕巧的纏繞在他的左手臂。光是這一幕就足以讓人知曉它何以被喻為具有靈性的武具。

「但…她需要褪換這身衣服,明天不是…」謝蓋爾挑了挑眉,頗有提醒這位不知到底還想做些什麼的『殿下』之用意。

「對,明天還有一場。我累了,先休息。晚餐和衣服讓人送來我房間就好。今天就先到這。」話一完,抱起少女打算離開了。

「但…你們不是要求…」謝蓋爾疑惑了。

卡修恩來的使者明示過,這位『王子殿下』的決定就是卡修恩與加爾迪亞的方針,而他也在初到王城之際提及一事——可以的話,我得先和庫魯卡家的公主訂婚,就嫡長那位吧?

「我的意思是,我自個來就好。」少年微微一笑,柔和的臉龐看上去是一丁點的惡意或企圖也沒。謝蓋爾卻重重的咳了一聲,像個囉嗦的老教頭般說教:「騎士不能做出對女性如此失禮的行為。」

拉得沒出聲,只打算觀看少年的應退舉止。

「庫魯卡一族很敏銳,請侍女幫她更衣是讓美麗的女性們送死的不智之舉喔。」語畢,少年溫文一笑,看似善意的微笑底下是天性的冷然。

不知是否是庫魯卡一族的天性,還是貪狼的特性?總之,庫魯卡一族擅長一劍封喉,往往利刃一揮就是咽喉的要害,半次也不曾失手。

「這…」謝蓋爾無法否認少女的速度遠在他之上。但身為騎士的他也沒法接受這種無禮行為。

「是吧,所以能制服她的我來不是比較方便?」

男人正直古板的性格是他勝任騎士長的主因之一,當然,聽話忠心也是主因。

「但也太過踰矩了…您的身份…」他的表情變得嚴肅且凝重,斟量用語的同時也緩步踏向少年少女。

「無妨,我不在意。」少年一臉輕鬆,看來是真的且完全不在意,隱於笑臉下的氣勢卻迫人,讓年長他數十歲的騎士長止步了。

男人雖然屈服少年的氣勢也被他華麗卻不失銳利的身手震懾,但根深柢固的古板性子仍然不減,啟口又是一句,「不…我在意的是這位少女的…咳,意願。」

謝蓋爾不愧為騎士中的騎士,就算面對仇恨已久的庫魯卡一族也沒忘懷騎士精神。還能在這種時刻出言,阻止不知會不會發生的所謂殿下的『好事』。

拉得在心中讚了騎士一句,同時也暗吐一句——

真是頑固死老頭…還是因為頭上的傷害的?



※ ※ ※



「放心,我會說服她的。」少年輕鬆一句,得體且不失風度。

「不…」謝蓋爾幾乎想吼道:『人都昏了你還想怎樣說服?!』

礙於身份,騎士無法如此失禮且無禮,遂轉頭看向他的主人,拉得大公,加爾迪亞現在的實權者。

接收到正直到死腦筋的男人無聲抗議之初,拉得還有些不想插嘴的撇過頭不看。但男人的眼神如此熱烈,燒得拉得幾乎可以接收到他心底的怒吼時,他只好遵循騎士的義理與準則。

拉得聳了聳肩又笑笑的安撫男人,這才開始圓場。

「咳,希流斯殿下,我想騎士長的意思是…嗯,我想您應該也知…」話還沒完,希流斯就因為不耐煩丟了一句,「我又不是來玩的…矇眼、不看。行吧?」

不…重點不在這啊!——拉得幾乎聽見謝蓋爾的無力,也真的見到他撫著額際的無奈模樣。

「總之,我累了。別來煩我…」少年的聲音仍稱得上溫和,語調卻顯得冷冽,他丟下一句,「明天的準備工作就交給你們,我就不插手了。」就帶把人帶走。

人都走遠了,遵守騎士道的騎士中的騎士也只能低忿道:「這…」

「誒,別這張老臉嘛…咳,我相信殿下的人格。」拉得微笑保證。但他擔保的標的物——那位少年,則是初識不久的人,也怪不得這話聽在正直到死腦筋的謝蓋爾耳中又是怎樣的無說服力。

「我寧願相信他還記得明天的儀式之前……」謝蓋爾不自然的輕咳後才講:「當事人二方都得淨身…」

「嘛…別那麼老古板嘛。殿下看來也不像好色之徒啊。」

拉得繼續笑臉攻勢。身為騎士長的男人卻連理都不理,眉頭一皺就說:「你看來也不像。還不是有名的『前』花花公子。」私下,謝蓋爾是拉得大公的少數親友兼得意心腹,這態度自然是親友才可能的行為語氣。

「喂…謝蓋爾……算了。你這傢伙就是這麼頑固……」拉得頓了一下,還是忍不住想為自己辯護,「我要是不先深入的交往一下,哪知道哪位女性適合我?」

「那也不用同時吧?」

「這話好酸吶…你下午吃了什麼?」

男子咬牙低語道:「拉得…」

「嘛,我可不能吃喔…真的很餓的話,至少要等到女王回來又或是殿下繼位才行啊,我親愛的摰友,謝蓋爾先生。」



晚飯前,這二人還有心情小聊一下。似乎不在意卡修恩來的少年會對庫魯卡家的少女有任何不軌舉動。



※ ※ ※



夏樹被希流斯所擒帶回房不久。拉得大公就派人傳遞訊息給國內各城,以及聖都那魯雪。當晚,這消息就傳遍境內各城成了茶餘飯後的話題。當然,人們所知是——

『咱們加爾迪亞的王子殿下總算回國了。他從卡修恩回來,據說要和一位公主訂婚就在明日正午!』

庫魯卡一族卻知道他們的下任族長,夏樹.庫魯卡被擒,生死未明。明天這場喜事極有可能是引出他們的一手。族長也當機立斷,明示:陷阱、勿入。不論任何理由。

一得知消息,庫魯卡就令人傳下他的命令,也找來幾位心腹,想交待一些事並徹夜離去。這時卻發現他的小女兒及手下全都不在。

男子的脾氣並不差,這會卻因為怒意和悲痛一起爆發,開口就是一番數落。最後又對著女人,他的妻子問道:「這麼不識大體…這就是你所謂的好女兒?」

「奈緒是…」

「不管任何理由,都不該是她去。她身為此刻的唯一繼承人,她該懂這道理才是!」

——我已經失去夏樹,不能再失去奈緒。

男子不曾講出心底的話,他的妻子也不了解他。怨憤不已下,一雙褐眼近似紅,怒瞪著他。

「不管了…孩子…從旁系過繼也行。」

女人抓住毫不留情轉身的丈夫,厲聲道:「你,真是個優秀的領導者!」

「對,我身為族長的決定就是,放棄她以及他們,保全族人。」

男子留下這句就不再提女兒們的事,連夜召開的會議僅僅只著眼於一族的未來與其目標——搶回封魔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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