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白

【傷】是章之一的最末回,以靜留和工部(戰神)的對談作結。章之二由【自白】起,開始扯出夏樹的心思及傷。

本文原發表於2007-02-18 14:59:15 (這周結束可望搬完選擇系列吧?)
那孩子太過相似靜留,雖然我想再看看她、再同她說說話,卻也明白我不該再見她。

那天過後,我又回到往日的生活,一樣的糜爛一樣的差勁,彷彿那天的溫和都是假象。

確實,那真的是假象,只是我不想破壞她的童稚心靈才表現出異於平日的模樣。

事後,舞衣對我說,夏姬很想念我,還纏著她看了不少相片、問了許多事。

不用問也知道,舞衣一定是保留所有不該提及的話,僅告知能講的事。關於我的事也真的沒什麼好講。

但我還是問了……那孩子的話,讓我很在意這些年來,靜留是如何看待我?

——靜留…有問及我的事?

電話那頭,舞衣沉默久久不發一語。我以為她會就此沉默時她卻說出答案——

只問及夏姬為什麼纏著她問及許多往事?也要我別跟這孩子提及過往…



靜留對於這孩子寄宿後的動向,很明顯就是防備。對這狀況我也只是輕笑出聲,我知道她確實該防。

她抱著孩子慌忙跑走之前,說了什麼?

我真的忘了…

靜留的一言一行已經傳不進我的心裡。不論她跟我講了什麼,衣著是如何整齊蔽體,我總能看到衣不蔽體的她,腦中的念頭早已覆蓋真實,無法克制。

盤旋在腦海中的永遠只是些纏綿悱惻的景像和誘發慾望的聲浪,總在我眼前繪影繪聲上演,午夜夢迴之間徘徊不去,似乎不肯離開我,至死方休。

我認為自己沒病,卻又不得不去讓人診斷看看,為我這瘋狂的念頭及症狀界定,是否病了?是否是種病態?

醫生曾說:會認為自己有病的人症狀其實尚淺,大部份都是多心才來尋求解決和安慰,真正嚴重的是不肯承認的人。你呢?你覺得自己是哪種呢?

她的話讓我不得不思考,我這狀況還有救嗎?

這位名醫還很年輕,能在這領域闖出一片天確實不簡單。不枉我花時間去找她閒談。

每次會面,氣氛還算輕鬆。她雖是名美女卻不是我喜歡的型,連一點相似的地方也沒有,完全無法勾起我的欲望,這讓我們的會面順利不少,我總會談論很多事。

或者說,現在的我,除了面對立場超脫的醫生之外,誰都無法讓我去談論這事。

醫生總是站在旁觀者的立場,這種不帶私人情感的立場說出的話我才能稍微聽進去。也只是稍微,只要她講的話讓我感到不能認同時,我就不聽了。

上一次會面,她曾說:你這問題說是病症,不如說是病態性的自懲。你只是想讓自己不好過,藉此來折磨傷人的自己。

是這樣嗎?我不知道。我也不認為醫生這話是對的。

我只知道我的喜好非常固定,一樣不合就連搭理的念頭都沒有。但要達到遙遠記憶裡的她真的太難,我只能看到相似的地方、相彷的氣質,卻無法找到完全一樣能代替她的人。

藤乃靜留這樣高標準的女人確實很難再遇上一位。相似也好,相似就好,我只求相似即可,幾年下來也換了不少人,卻從沒人能滿足我,那些人連她給予我的快感一分都不到,完全不能盡興,真的只能拿來發洩罷了。

我只為了滿足欲望並不去想對方的心情。這樣的我真的沒病嗎?



我想我是病了,胸口的悶痛愈來愈頻繁。

我感到高興,也許快要解脫…

離開這滿目瘡痍的世界時,我想告訴醫生——

我想我是愛過她,但我以為我不愛。

甚至,我厭惡起這種只靠肉體關係表現情感的生活,所以我甩開她,選擇回歸自由之身。

在發洩過後甩了她,一如過去甩了所有她的替代品的方式。

現在,我還是不知道我還愛不愛?

我只知道我只喜歡和她做,無法不去眷戀從她身上體會到的快感。

只要閉上眼就能浮現她的胴體和纏綿的熱情,我卻認為我不愛她。

這樣的人真的沒問題嗎?

你這名醫也只是浪得虛名罷了。



※※※



八月中,突然接到舞衣的電話,她問了我一件事——

「夏姬的生日快到了,你想來嗎?」

這話讓我苦惱不已,我知道我不該去。

靜留對夏姬的重視我已經知道了,再也沒有任何原因可以讓我說服自己,去見一個只該留在遙遠過往中的人。而我也真的不該加速在心頭蠢動的欲望,不然事情又會發生……

舞衣又說:「我想,至少知會你一聲,下次偶遇時你才有個底好編謊。別看她年幼可欺,夏姬可是很聰慧的孩子,無法隨便應付。她很在意你,常問及你的近況,這孩子似乎很擔心你。夏樹,別讓一個孩子擔心,你真的該好好顧慮一下自己。」

我回了什麼?

我也忘了,推了幾次後還是答應會去看看,但不保證…

不保證?

我知道,我一定會到。不然我不會問及夏姬喜歡什麼?是否有特別想要的東西?

我也知道,我絕對不能再靠近靜留身邊,最好連眼神都不能交會。

這有些難度,在她家、參加她女兒的生日派對卻不想見到她?這根本不可能…

到頭來,只是我自欺欺人罷了。

自欺欺人?

果然,做了不能饒恕的事,還想挽回的人都會選擇自欺欺人…



老頭總不厭其煩的對我說一些話。每次他來公司找我時,我都很想甩門不理。但在公司我不能對董事不理不睬,頂著這光環他才能見到我,其餘時候,他於我而言什麼都不是。

夏樹,也許你很恨我?也不想認我為父親,但我畢竟是你唯一的親人,偶爾……

偶爾在你想家之時,回來看我一下好嗎?我只有你這女兒,你的父親也只有我。不論你再怎樣欺騙自己都不能忽視這事實。

我所擁有的一切都是留給你的,只有你才能獲得。股票也好,財產也罷,都是我唯一的孩子,你的東西,別人休想拿走一毫。

是否…你是否能回來看看我,再叫我一聲爸爸?




不論聽幾次,這話依然讓我很煩,我依然會回他一句,『老頭,去找你的女人幫你生的孩子說這話吧。』

果然,我跟他是一樣的,自欺欺人。



※※※



夏姬的生日派對在晚間召開。這天是我第一次踏入藤乃邸,我以為會很熱鬧,這偌大的宅第會湧進許多人。沒想到會是非常小型的聚會,只有熟人到場。



秋季即將到來人們不若夏夜的狂熱,大多是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閒聊,手中也非酒杯而是質樸的茶杯。晚間,涼風微薰,質樸素雅的庭園自有一股幽靜之意,感染每位訪客的心。

夏樹拒絕了舞衣的美意,只想獨處。獨自一人走在這座屋邸,覓得一僻靜位置就坐下,就在庭院前。稍後,邸內的僕人已奉上待客用的茶水點心。夏樹只是看著庭園另一頭,近乎發怔的望著。

擺放在旁是冒著蒸氣的熱茶,滿是香氣毫不苦澀。

沏茶的人是誰?

夏樹不去想,只認為是宅第裡的佣人,剛好手藝較佳罷了。

近秋的庭景有些寂寥有些冷情,人說悲秋約莫就是如此。獨坐在庭前的夏樹也受這秋色影響,一股淡淡然的悲涼在心底盪漾。

夏樹坐在這不為別的,只稍抬眼往前側望就能看到那一家子。凝神細看還能見到小女孩在離父母親不遠處的小空間,正和年幼的妹妹嬉鬧著。

那對姊妹正纏在一塊玩著大人無法理解的遊戲,身上的浴衣都有些不整、鬆動。待她們的母親發覺了會招手示意,姊妹倆會乖乖的走過去讓母親整理鬆動的衣帶,順便撒嬌,好一會又跑開、纏在一塊玩耍。如此反覆,母女們不嫌煩看的人倒覺得好笑。

坐在這只是想看看,沒想到還挺有趣。

我真沒想到這孩子平日是那麼活潑,我以為她會是個乖乖牌,不好動的文靜小孩,沒料到會是如此頑皮的孩子,難怪要給她穿上和服,防止她太過活潑。

夏樹靜靜看著遠方那一家人,本也沒多少想法,坐在不遠處的舞衣卻不能如此樂觀,仍舊禁不住擔憂,幾經猶豫後還是找上來。

「夏樹,可以聊聊嗎?」

舞衣仍舊跟往年一樣總放不下夏樹,幾句話就把命丟給奈緒等人,自個捧著熱茶往夏樹獨處的角落邁步,開口時也不忘觀察夏樹的臉色。

「可以。」

夏樹端起茶杯就口喝了下去,飲下時不得不讚嘆這人的手藝,香氣入喉甘甜回味。

——沏茶的人是誰?

夏樹不去想,只是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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