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犬與小狐狸 06

The End:洞房花燭夜 (三)

這四千字修完,出來沒存稿了。十二月再來推之實吧?(喂)

昨天竟寫完夏攻了…重新修過貼上06 (六千多字…餘八千字含洞房之推,結尾未寫)



「靜留,來,坐上來……」

甫坐上床舖夏樹就拍上自己的大腿,直接一句毫不遲疑。

等了七年才見面,這漫漫長夜她一刻都不想浪費。偏偏她第一頭獵物,黃金狐的小狐狸不賣帳。

「夏樹…」她低聲輕喚後夏樹靠近了些,她也退後了些。

「至少要先吻我。我們還沒好好的接過吻。」

「怎會沒有?」夏樹皺眉了。她搞不懂這七年間出了什麼事?靜留怎能忘了她吻過她多少次才讓她點頭說好。

靜留一口咬定,說沒有就是沒有,連一直沒穿上的那件據說是『靈思』紡出的衣服也在這瞬間穿上,包得像顆棕子(夏樹眼中的祭司服就是跟棕子沒二樣)。

不合作的靜留看在夏樹眼底是一種挑釁。伸手想拉她入懷卻被躲掉。夏樹有點沉不住氣,七年鍛鍊出的沉靜跑掉一些。

「不是吻過了?為了重吻還被你吵了二、三年…」講到這已成年的夏樹還是有點氣惱。

初在一起那幾年她總會想欺負眼前這隻狐狸也只是因為那句——初吻,要好好的吻才是,我要重來!夏樹不好好吻,我就不嫁夏樹。

「竟敢在這節骨眼又提這……差點因為你一句話我的成人式就要作廢…一生一次且無法重來的成人式哪能讓你這樣作廢?」

靜留很久很久沒被夏樹兇過,這瞬間爆出的怒氣真的讓她嚇到,頭埋的低低的。

「夏…樹…」十多年沒被夏樹這樣吼過,她感到委屈,首度對這一夜的事有點退卻。

十多年前,兩人正式在長老之林訂下婚約前,夏樹就喜歡上靜留的小腹及尾巴。那時起夏樹漸漸不兇她或吼她,也常順著她的無理取鬧,扳著臉任她胡作非為。開心時還會化為狼身撲上來,玩鬧似的舔咬著她。

七年一別的現在,竟在上床的這刻兇她。靜留不由得感到委屈,幾滴抑不住的淚水就這麼滑下來。

看她垂著頭,用手背抹臉的委屈樣,夏樹除了後悔就是罵沉不住氣的自己。

別哭啊…我……我不是有意……雖然那時很氣…但之後……

我怎會提起這事?明明都過那麼久了…

夏樹即心疼又懊悔,很想把人抱過來哄,面子卻一時拉不下來,只好輕喚她,也以為這樣哄就行了。

「靜留,來,乖一點,過來……」

擔憂夏樹氣惱她的靜留乖乖聽話,將身子挪過去。兩人的膝與膝相碰。夏樹伸手搭上靜留的腰,勸哄似的說道:「乖,坐上來…」

「狼和狐與人和人的感覺不同…一定不同。」靜留小小聲的說,也不敢看向夏樹,只是偏頭望著那一床被褥。

「好。你先坐上來,乖一點……我有很重要的事得做……」

靜留應聲,乖乖的往夏樹的腿上一坐,形成跨坐的姿勢。夏樹顯然很滿意,輕輕哼出一聲,左手環住靜留的腰,伸出右手往掛在床角的袋子摸索著。這之間,靜留只將視線放在夏樹的肩及髮絲,並不多想接下來的事。

先是被夏樹兇過,又初次做出這樣難為情的跨坐姿,緊接著是夏樹的沉默。靜留心底的委屈漸濃,不由得再度用手背抹臉。

夏樹很專注在找東西並沒注意到靜留的異狀。從袋中摸索出被沉黑色所封閉住的菱形物體時,她的唇線揚起一抹淺弧,似乎很高興,回頭卻看見靜留在哭。

除了詫異就是慌,夏樹趕忙丟下那東西不管,摟住靜留問:「怎麼又哭了?」

「沒有…我沒哭…我只是……」靜留撒了一個連小孩子都不信的謊——

「擦臉。」她仍舊將頭埋的低低的,就讓亞麻髮絲掩沒傷心的臉。夏樹沒能看見卻也猜到一、二。

「騙人,眼都紅了…」拉住靜留的手,夏樹才開始回想方才一切。想知道怎麼了,自己又是哪兒會讓靜留覺得委屈、想哭?

靜留小聲的辯駁:「本來就是紅眼…」

「不是指那個……」夏樹的手輕撫在靜留的下頜,讓她看向自己。眉梢輕挑後再度皺眉,又問:「還說沒哭?」

「真的沒再哭了…」靜留才這樣講,夏樹就伸出食指橫堵在她的唇齒間。「別咬下唇。」

唇與齒之間硬生生多了夏樹的手指。往常靜留確實不能咬住下唇,卻會含住夏樹的指節與之嬉鬧。但這次沒有,只是維持原樣。

夏樹明白,靜留現在的心情很差、很差。

超級會掩飾的她卻做不到時意味著什麼?

這點夏樹很明白。她問:「見到我就那麼不開心?」

靜留猶豫著沒回答。

「我可是……」

——透過狐寶寶與祖靈私下達成協議才能在這時就趕回來……

——但這話……這時就得講嗎?靜留會不會看不起眷戀平和生活的我?

——我不想被靜留討厭…



靜留開口了。她像往常一樣輕輕含住夏樹的指節,用舌尖舔過,唾沫相濡,在夏樹紅著臉縮回手時才開口。

「不是,我很開心…只是…有點害怕…」

「害怕?你怕我……因為剛剛那樣…兇你?」

「嗯……」她輕輕應聲,凝視夏樹。

夏樹有些錯愕,卻又有些明白靜留的失常何來。

回到家、打開臥房的門就見到心心念念的小狐狸在房裡等她。那一刻她就把七年來的擔憂給拋得一乾二淨,早忘了那久別重逢小狐狸卻不再理她的夢魘。

她現在才想到,她的小狐狸可能也怕自己不要她、不理她。而久別後的自己卻連一句好聽的話也沒對她講過,只顧著和她嬉戲,甚至還兇她。

「靜留,對不起,是我不好。原諒我好嗎?我太急躁了……我…」夏樹還想說的話被靜留的唇瓣抹去。

張眼的她能看見閉起眼,專注吻她的靜留。

嗯…專注的臉也很漂亮。還是不要讓你在外面露臉,要不…啊、等、舌頭伸進來了……以前沒這樣過啊…

被吻的迷亂時,夏樹只能抱緊靜留。

對了,靜留本來就是吃了糖(吻)就會變乖,很好哄的笨狐狸。太久沒見,我都忘了要先餵(吻)她才談正事…






吻到一半時,靜留稍稍分開彼此,想先喘口氣。

微熱的氣息拂拭彼此的唇時她說:「我也不對…夏樹明明講很重要了,我卻不配合。」隨即又吻上,夏樹發出的些微聲響被掩沒,兩人的舌尖在追逐與纏繞中享受嬉戲的樂趣。

沒經驗也罷,憑恃本能追逐彼此已足夠。



嗯…原來接吻是這麼愉快的一件事。怪不得靜留要……

對了,靜留說很渴、腿軟了…我得抱緊一點…



※ ※ ※



綿長的吻結束後,夏樹抗議了。

「等、讓我喘口氣……你剛怎能那麼快就順好呼吸?」

「啊啦,這是常年來被夏樹訓練的成果呢。都不曉得是我太敏感還是夏樹的手太過不規矩。」

這話來的沒頭沒腦,夏樹眉梢輕挑,疑道:「在說什麼?」

「夏樹常讓我臉紅心跳的……」

靜留的凝視讓夏樹覺得熱,想說些點什麼。靜留卻將這不足寸許的距離拉近,唇印上唇。

輕輕一吻後,她說:「夏樹,我愛你。」

——總算…表白了。

靜留輕輕一笑,很滿意夏樹呆呆望著她,臉龐和可愛的耳垂漸漸紅潤的反應。

「嗯…」夏樹的臉早因為方才的熱吻而略為潮紅,這會連耳根都有些發燙。

她環上靜留的腰也印上一吻,快的就像十多年前那次,讓靜留同意嫁她的那個羞澀狼吻。

摟抱住靜留,注視那雙紅眼後她說:「我也是,小狐狸…」

「我的小狐狸,我一直、一直很想你…喜歡你。」夏樹總算將藏放心底多年的話道出。但,本性易羞的她還是沒法像靜留那樣自然的說出『愛』。而這點,被她抱著玩多年的小狐狸當然知道。

「我只是夏樹的小狐狸嗎?」靜留秀氣的眉心微皺,佯怒道:「夏樹果然只把我當抱枕看……好傷心……我真的會哭喔……」

——這樣你還不上當?

——快說愛我…

又狡猾又壞心眼的狐狸在心底打著這算盤,呆呆笨笨的小狼犬從始自終就是輸家。

「別、別哭…我也是喜歡靜留的……」夏樹抱著靜留,輕輕拍她的背,又吻上她有些泛紅的臉頰,細碎的吻著。

小狼犬很溫柔、很溫柔的安撫小狐狸,就跟過去十多年無異。但這程度的答案對已成年的小狐狸而言仍然不夠。

——夏樹還是羞於開口……好吧…

靜留想讓自己哭的方法有很多,只要回想方才那樣被夏樹兇的情景,一定馬上就能落淚。



幾滴水劃過漂亮卻略帶潮紅的臉龐。

吻著她的夏樹嚐到淚水的澀。輕吻的動作停了、僵了。

夏樹碧綠的眼睜大,手忙腳亂的想安慰。但她不明白的是,往常這樣哄抱就不哭的靜留怎麼了,為何還會想哭?是哪兒受委屈了?

——是…吻的不夠嗎?

「靜留,別哭啊…我只是急著想和你……」夏樹難得囁嚅。想安慰靜留又想解釋,無法述全的最後她只能吐出:「孩子…我們倆的孩子。」

「孩子…」靜留有點愣也有點驚,她覆述道:「夏樹是指生孩子?」

「嗯……不過,現在…還是先吻好了。你開心的話我們再來…」

一吻結束後,她倆都有些喘卻也意猶未盡,幾度唇瓣輕碰時靈巧的舌尖總會輕點對方的唇。第二次的熱吻就在兩人都急著要時展開。

夏樹將靜留抱緊,努力撐著不讓自己傾倒。靜留就靠在身上,若她放任自己,兩人都會倒下,雖然她隨即意識到——

倒下也沒什麼不好,往年我們也很常在床上打鬧。



分開時,兩人都看出對方眼底的眷戀。

靜留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先讓夏樹繼續她的正事——孩子的事——只讓舌尖輕舔夏樹的下唇又印上一吻就退開,臉貼著臉。

微熱的氣息噴灑夏樹敏感的頸項。她愈來愈明白靜留喜歡『吻』的原因,現在她也喜歡上她的吻。

夏樹似乎忘了方才還一直牽掛的『要事』,輕捏靜留的下巴,略為仰首就要覆上,靜留卻開口了。

「夏樹,你說要孩子,是嗎?」

「嗯…孩子。」

靜留有些遲疑,不曉得該不該潑夏樹冷水,但看著夏樹的眼她還是無法不道出事實:「我們…都是女孩,生不出喔…」

「我知道。」夏樹輕輕點頭,完全不在意這點小事。又說:「沒關係,神之卵…若能順利孕育,祂就是我們的孩子。」

「咦?」

看見靜留驚疑的樣子,夏樹反倒有點樂,故意不說清楚以保持神秘。她拿起早先被丟在一旁的東西,說道:「這個,祂能讓我們有孩子。」

「這是…」

「嗯,狐寶寶說生孩子就像這樣……母親在上方、父親在下方…」

「夏樹…」靜留儘量讓自己穩住那複雜且啼笑皆非的感受,嚴肅的喊停:「等我一下,先別動…」

又被靜留喊停,夏樹眉頭微皺,反問:「又要停?你不想要嗎?我們的孩子…」

「慢著、我先問一下…你怎會想到要問八歲小孩這種事呢?」

「呃……」

靜留問的犀利,夏樹相對尷尬。會煩惱那種事的心情讓她難以啟齒,但她還是選擇老實。

「祭司不都無所不知?」

「不。身為祭司的我有權否定這假設吧?」

「好吧…其實我只是問看看。想說也快回家、總算可以完成……嗯,洞房、夫妻間的事,也想說我們的孩子能孕育了……可是我不知具體方法。」

小狼犬愈講臉愈紅,頭都不自覺埋低甚而靠上小狐狸的胸。

「部隊裡沒有能聊心事的朋友,陽子醫生得顧及全軍和狐寶寶,我也不好意思為這種事打擾她……我才想說問看看吧?」

小狐狸要自己盡可能的穩住笑意,務求自己絕不能笑出聲、絕對不能妨礙小狼犬的另類表白。

「狐寶寶就講這樣『像這樣』…嗯…就我們……這樣。」夏樹沒法抬頭看向靜留,僅用手指輕點著彼此,當作補充。又說:「就好了。噢…有講要動,什麼上下之類的但具體的她說……」

——就上、下、動。

——其餘不懂別問我,我只看到這,剩的爸媽要我睡……

——所以,嗯,是睡吧?

憶起狐寶寶搖尾巴打哈欠的睏音及話裡難解的含意,夏樹只好選擇最簡單明瞭的意思——睡。

「就說可以睡了……那時我想……到時就知曉吧?」

「好…果然是這樣…」歎於夏樹的天真,靜留連無奈都是既淺且淡。笑逐顏開時最後一絲的無奈也消逝。

自覺慚愧的夏樹沒應聲,摸摸靜留的臉,等她發罪狀。

「就算是祭司,狐寶寶還小根本不懂這行為到底是……可能真的只是夜半見到爸媽在『辦事』吧?」

靜留趴坐下來,枕在夏樹胸口沒好氣道:「好在我有先問你…不然,我真會以為夏樹是存心要給我難堪才這樣……」

「怎樣?」

「把你餓三天,再綁住手腳,擺一桌美食,讓你只能看不能吃。」

「好過份…」

「對嘛,很過份吧?剛剛夏樹就是這樣,存心想讓我哭的過份行為。」

「我哪有?我什麼都沒做啊…」

——就是你什麼都沒做…我才……

——只能靠自己了?

靜留在心底為自己訴不平,表面還是維持自然——

邊蹭著夏樹撒嬌邊指控夏樹的不是:「明明就是…要人家坐上來、還說什麼動一動、到時就知……其實你根本也不知要動什麼吧?」

「呃……」夏樹實在否認不了。猶豫著說些什麼挽回顏面時,瞥到那沉黑色的封印物。

對了,蛋…不,神之卵。

先來解決孩子的事。至於具體的事……

真不行的話,明兒再去問老媽…她總清楚吧?



夏樹伸出手握住裝載神之卵的沉黑封印物體,並說:「至少我知曉怎麼讓我們的孩子出生。」

「夏樹…」靜留的疑問在見到夏樹專注低喃的吟誦後消去,她決定靜觀其變,也對懸浮在夏樹掌心的這件物體有些想法——

不會是……但,夏樹怎會把祂帶來到這?不是要統一保管?

隨著夏樹的吟唱,解封咒也開始發動。由黑狐祭司施加的沉黑封印發出幽黑的螢光。若是祭司或魔法師,仔細端祥便能見到大量的符號及咒語凝塊密密包裹著一純白物體——神之卵。

「夏樹,你到底是……為何神之卵…」

靜留的疑問夏樹沒應聲,直視靜留的眼要她相信自己。

幽黑微光完全消散時,泛著一股亮白微光的卵緩緩落在夏樹掌心。

這是靜留初次見到神之卵,她並沒想過祂竟只是這樣小小一顆約大姆指的指頭一般大小。

——這就是孕育一切未知,擁有顛覆天地的力量嗎?

——我們的祖先,沉眠於優格拉修的神獸們……

夏樹把祂放在手心,又示意靜留的手也覆上。兩人的掌心之間只隔這不比雞蛋大的卵,就像相握一般。

「靜留,這卵是……說是要託付給你,以三祭司之一的身份保有祂。但我,私心是想…我們一起孕育祂。祂其實很危險,神之卵的特性你該比我了解。」

「嗯…」輕輕點頭後,她說:「物種進化的媒介……那時,醒來後看不到你我很不滿、甚至……但職責讓我瞭解,我必須理解且接受。」

「我也是,一開始非常不滿……」

提起往事,知曉彼此都對這份責任有所怨言後她們都有些想笑。那時的她們還太過青澀,仍在年少無知且無慮的時代。

相視而笑後,夏樹接續道:「狐寶寶會講話時祖靈才出聲。看過靈書所載文獻我才知森林為何要我們去尋找並保護這些卵…」

神之卵的存在是往後數十年動亂的根源,致使尚年幼的守護者們開始離家,也是這歷程讓大森林的年輕小輩們有機會接受磨鍊。

知曉肩負的責任背後的真義後,夏樹不再有往常孩子氣般的怨天尤人。她一方面要求自己得變強,擁有保護靜留及森林的力量,一方面也希望自己能儘快蒐齊百零八顆神之卵,早日回鄉與身為次期祭司的靜留一起保護森林。

身為下任祭司之一,待在大森林的靜留也瞭解到,這是他們這一輩無可避免的殘酷——搶奪力量引致的災厄與戰爭——命運。她衷心祈望夏樹能在天賦予的任務中有所成長,有所歷練。私心亦祈求夏樹是這份力量——

神之卵的持有者之一。



「所以,若真的不行時…我希望我們能一起阻止祂。這卵中的力量只有孕育者才能支配及重新建構——雖然重誕的機率極低。」

祖靈說過,三位祭司很重要。狐寶寶也說,既然她不慎讓天龍誕生,就得寄望二位祭司擁有能相抗衡的力量。

我也是,我必須且一定要壓制住由我而生的貪狼。也想和你一起面對你的考驗。

「祖靈的意思是,這份力量是屬於你的,要託付予你保有,孕育。但我私心是想我們一起,孕育祂。」

夏樹凝視靜留,碧綠的眼清明透徹且深邃。靜留赤紅的眼輕輕眨動,沒有任何反對、質問甚或不願,惟一擔心的只是她不懂怎樣做。

「一起…夏樹知道怎麼用?卵的事不在我的職責,我所知有限…」

「解開封印後我們一同持有祂。」



——心意相合時祂就會存在你們之間。反之,祂會隱附在你或她心中,俟時…

——如同你的貪狼或那個孩子的天龍,在抑止不住的情緒噴發中失控,誕生。

——天龍睡了,貪狼負傷後也陷入沉睡,接下來會誕出什麼?端看二位的心。



夜明之前,星光森然,大森林外不遠處的蒼穹下正在進行千年傳承的對話。

『只要心意相通就成,是吧?』

夏樹的聲音已像是冽霜封過般冷疑,與之對話的聲又多了份幽微。

『光這樣就很難了……單是駕駁神之卵就很難,你和這個孩子都體驗過融合不成的苦楚,而這還只是己力之為,若是二顆心……數千年前……』

年幼的下任祭司依舊熟睡。她趴伏在柔軟被窩裡酣眠,身上的毛皮在夜風的拂拭下微微晃動,身上散發的那一層螢光柔和明亮。

那光是淡紫的幽華,那聲是低幽冷凝的音色,祂是熟睡的下任祭司的遠祖,亦是沉眠優格拉修周身的神獸之一,祖靈,紫微。

『就算是位居于天,擁有神獸稱號的我們,仍舊是失敗者……在爭奪百零八個卵的途中,失敗、胎死、失控的卵超過半數以上…戰後能倖免並沉睡於優格位修的我們,不過二十一位……』

『我們二十一人的血裔——你們,其實是不完全的,這人與神獸分離並存的形態足以說明我們的失敗…我們只能賭上你們的再次進化或是…接受覆滅的命運。』

『這故事聽過太多次,已構不成阻遏。』沉靜卻年輕的聲音如此說。

『也好,懂得坦然面對未知的你,也許將會比我們還要……』淡紫的光忽明忽暗,低幽的聲線卻泛起一絲情緒上的起伏,像是詠嘆,也像長者的說教,『能夠面對一切。希望你能辦到,我們只能寄望你們這一代以及,你。』

『真大膽啊,紫微…把重要的卵託給我的小狐狸卻又說不確定…』

『現在我不能確定,但我想…你們這輩或許可以。』

年輕的孩子點頭,默然。

『之後的奔波恐怕比過去七年還要嚴峻。照約定我會先拖住議會三個月,請好好享受三個月的假……俟時候到了,天啟自然會告知森林的子民未來的大事…』

『我明白。』

『很好。我即將進入冥默,讓這孩子開始掌管自己。最後要說的是,從這孩子身上誕生的天龍或是由你而生的貪狼……一時的熟睡不代表永久的寧靜,祂們必定會甦醒。屆時是禍是福,端賴孕育者的心。』

『貪狼…祂畢竟是一部份的我,我會讓祂歸于我。天龍的話……』

年輕的孩子不能確定,撫平貪狼之於她,責無旁貸,天龍卻是她可觀望而不可插手之事。也許,她僅剩以前輩之姿作其引導。

『不被祝福、喜愛的生命會憎恨相反的一切。失控一旦發生就挽回不了…』

『最後,在你沉睡前我想問,為何選上如此年輕的我們?冒著失敗的可能性也要……難道我的父執輩們全都不適合?』

『人一旦長大就很難再成長。上一次的失敗讓我體悟到這點。我們會選上年輕的孩子,你們,是因為可塑性。三位祭司們也一樣,各自有各自必須肩負的任務及考驗。祝君武運昌隆。』

幽華之光倏息滅去。

天將明,歷時七年遠行的將士們即將回到久違的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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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趣的故事,靜留跟夏樹的個性也刻畫的很好呢~
真的很好看~ 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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