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奏曲Ⅱ 11 消失小鎮的敵襲




夜色深重,草木散發著芬芳香氣悄然隱沒小鎮各處。已就寢休息的鎮民們陷入更深層睡眠,未就寢也睡意濃重轉瞬即陷入沈睡。庫魯卡莊園內,主棟燈已熄,僅守夜燈還恪盡其職工作著。散佈各處的屋舍門窗緊閉,惟守夜燈散發微弱光芒恰似夜色中的指引。

今夜的安靜似乎是為了明日兩場婚宴作準備,潛伏著的人影們心中的共識皆是如此,但也懷疑。隱匿者中一位全身包裹在黑色作戰服的青年輕輕放下背包,按下運行鈕,默讀秒數後將手伸向懷中——只是個假動作——待套上慎重存放於特定空間的戒指造型通訊器。抽回手後青年狀似隨意地以姆指輕輕撥了撥戒指,在手勢及DNA双重認證後進入加密頻道,低聲回報:「已兵臨城下,按回報,庫魯卡大宅僅餘三人。分別是庫魯卡弟、哈拉德及張。對付哈拉德的特殊裝甲皆已裝備。」

訊號燈閃了閃,經過電子訊號傳出的聲音失真帶了些雜音但仍舊有著上位者的氣勢。『目標及周身人員皆非常人,不排除掌握特殊手段,隔音結界並不保險,完成或失敗前不再通訊。現在入侵成功,這條線已無用處一併處理。此行目的只有一個,擄獲庫魯卡弟,不成則執行斬首行動。記住,庫魯卡姊弟是系統最初成果,若無把握就以殲滅為主。』

青年聞言眉頭輕挑蔑視般笑了,直言:「恕我直言。您也知庫魯卡姊弟僅是最初成果。我們才是最終成果,吾王最忠誠的勇士。」

通訊器傳來輕卻無法忽視的嘆謂及些許撫慰性的語句:『傻孩子,最終成果只是降低王的制約保持本心罷了。可以的話我也不想如此高看。但如今,庫魯卡太過危險。就算是毫無建樹的庫魯卡弟也不排除擁有等同庫魯姊的特殊天賦,不論成功與否,務必活著活來。我與大哥都等著你。』

青年克制情緒,恢復往日的謹言慎行,鄭重道:「放心吧。我一定能成功。」眉目間是厲色與決心。

『那麼,祝你凱旋而歸…』語未畢通訊即斷了。青年握緊拳頭,迅速起身,激發氣勁後双臂交互身前,忌憚的看著前方數哩外中性打扮拿著手機撥弄的陌生人。

青年本能壓下呼喚同伴的下意識反應。在不能判別對方是否發現隱沒暗處的自身及同伴前,獨自面對是較好選擇。摒棄雜念腦中快速思索著已知情報。

突然一陣電子音傳來,大意是:我不懂英文也懶的與擅闖民宅者言論。是投降,還是我動手?

青年這才明白對方拿著手機的用意,頓時怒由心生,也不發話隨即變換武裝,從黑色作戰服切換為近戰用全身裝甲,力量集中於腳部,奮力一跳打算以得意技出口惡氣。

佇立的人只是看了眼躍身數米高正直直落下的全身裝甲怪人。認命的敲著手機,又一句電子音傳出:以為扮假面騎士就可以混過擅闖民宅?要真這樣想,你的打扮也太低俗了,反倒像怪人。

青年無視Kamen Rider這類詞彙,使出的攻擊卻有相似感。正被襲擊的人仍舊不緊不慢打字,明顯是不將青年看在眼裡。青年怒氣更甚,積蓄的氣力正好賦加在踼擊上,眼看距目標僅一米之距。一股力道自腰身發力瞬間將青年扯向後方,隨即是包裹全身的藤蔓。青年愈是掙扎藤蔓愈緊,蔓生的枝條甚至刺穿裝甲沒入皮肉。

意識到自個被捕獲甚至可能正被捕食,青年怔了會下意識道:「邪術!吸取生命力的邪……福爾摩莎的酒池肉林。」隨著青年的聲音,被捕獲的黑衣甲士在掙扎中被聚於一塊。

拿著手機的人首度正視青年,輕聲道:「Song Junjue.」

青年想到父親及義父曾告知的機密事項:福爾摩莎的酒池肉林非常危險。她造的酒池以血為釀,林以肉飼養。遇見千萬不要觸犯忌諱之事,儘可能保持騎士之禮並善待婦孺老幼,如此即便不能交好也可以相安無事。

手機又傳出一聲電子音,大意是:闖民宅的懲處得看主人意願,天亮後自有人處理你們。

青年感受到失血的疲憊,意識到傳聞遠比事實可怕,也明白招惹酒池肉林可能回不去時,對方轉身就走。絲毫不在意被縛的黑衣甲士們。此時一個修練念話的女孩帶著驚慌問眾人:他是不是酒池肉林?我、我…頭開始暈。

黑衣甲士們已被迫齊聚,幾個年紀不大的男孩蒙受有生以來最大的危機,不由得對著領頭青年哭訴著:「會暈是因為被吸血吧?我會不會被吸乾血…」至於年紀處在平均值之上的青年是否也想哭,他們不會想到。

修練念話的女孩更怕了,頭埋著壓抑著哭聲。另一道女聲帶著點怯懦道:「我有巧克力,姊姊要嗎?還有…我沒被吸血…除了限制行動,這些…並沒傷害我。」邊說邊伸手從腰包取出一板巧克力,扳成兩半遞給哭注的女孩。

女孩一手捧著半片巧克力,一手揪住送巧克力的女孩。嚼著巧克力不忘含糊道:「好像是,我忘了…我太緊張就會暈眩。可是,隊長的武具破破爛爛好像被吸血?是不是很痛啊,臉色慘白。米米還有巧克力嗎?」

被點名的女孩連忙點頭,趕緊再從腰包掏戰備物資,不忘詢問:「大家還有誰可以稍微伸展四肢?」

隊伍另外兩位女孩在被提醒後也趕緊嘗試伸展四肢,確認只是被綁並不全然限制行為能力後不約而同輕聲應和。並開始掏腰包清點物資。

「看來,酒池肉林的傳聞是真的…婦孺幼老無故不傷…目前只有主動攻擊的隊長及輔助攻擊有受傷。女孩們更是優待…如果請唱詩班的妹妹們來是不是…」

「想什麼?身為副隊還沒認輕事實嗎?」置身在女孩及男孩中間地帶的眼鏡男孩出聲:「方才沒聽清楚,那我再說一遍:闖民宅的懲處得看主人意願!」眼底幸災樂禍之意異常明顯。

嚼巧克力的女孩因為巧克力獲得元氣,振作後拾回平日的精神,喝止道:「都這時候了就別挑起事端。快看隊長怎麼了……嗯…」不甚肯定下,她開口請另外兩位女孩一同凝視分析現狀。又透過念話與兩人交流意見後,給出答覆:「失血過多昏迷了,好消息是不再失血了。打一針吧,至少補充營養。」

眼見暫時充當戰地醫護的兩位女孩一個打營養針,一個想治癒傷口又因為藤蔓扎的緊,小心冀冀求著藤蔓這才有些許空間上藥。眼鏡男孩不由得笑了,諷刺道:「瞧,出發前死活不願多備些物資的隊長,現在可是第一個倒地需要補血。我就說我的牌絕無問題,今次絕對不行。」

「得了吧。十次翻車九次不過瞎蒙一回也敢講。」女生隊伍領頭人啃掉半片巧克力就不再吃,珍惜地收好放在懷中。又開口提出當下首要問題:「現在重點是,天亮後怎麼辦?」

「你們有誰跟多蒙熟的,試著求情?」副隊長問。

「你不如問,有誰跟妮娜熟的?」女生反駁。

「妮娜不是出遠門了?要不是她出門,你想領隊的長輩怎麼能放心他出任務?」眼鏡男孩毫不留情直指問題點:「不如說,我們的線根本是網。不得不說,這人本身就很可疑…這種在宴會上認識的女生講的你們也信?先說,我一開始就不看好這次任務,半點都不信。」

「確實,除了是庫魯卡遠親,被囚禁在莊園不得回返日本,她並未吐露多少事,有時還含糊不清,連酒池肉林的事也沒告知…」副隊長嘆道:「現在想來,這人本身就是餌。」

年紀較小的男孩帶著哭腔問:「我們任務失敗會不會…」

「天亮後才知曉…」副隊故作成熟,實際上也沒把握。

「行了,探討本身就不代表會有答案,只是讓大家不要再陷入焦慮。沒效果的話就默背功課順便吃點糖吧…巧克力不夠分。糖倒是不少。米米,你和我一起發糖。」

眼鏡男孩去掉心底念頭——發個糖也要兩人一道是怎麼回事?領頭的你不行啊,我都努力搞事了,你不捉緊機會扒了隊長、副隊長的權?真不懂我的苦心——無奈的道謝。







宋君訣躺在不遠處草坪上,靜靜聽著同步翻譯,不忘詢問:美國修士有很多分類嗎?比如戰士、盾役、治癒及大小姐與嘴炮跟班?

對方傳來無奈笑聲,不待對方解釋。宋君訣又傳訊:我還以為會是什麼人趁夜潛入,沒想到是一群娃娃、少年與中二青年的聯合部隊。雖然他們擁有奇怪不輸練氣期強度的盔甲。但還是好弱…那個騎士踼慢到我都懶的驗證強度。到底是不是背後的陰謀家派出的砲灰?是的話,不如留著當勞力使喚,待哪天有人想追究這群問題少年少女性命時再帶出來打臉?

待在自宅幫忙不懂英語住戶翻譯的舞衣不由得大笑,連忙贊同:好。既然要留著對付敵人,那我還是弄點熱湯給他們吧。領頭的成人不論,其他小孩也許還沒中學畢業,穿著奇裝怪服搞偷襲已經很傷面子,怪不得會哭著訴說明天的下場,怪可憐的。

宋君訣本著寄宿,不打算摻合處理少年少女的問題。只提:先不論在外頭觀察的設備或人,某些鎮民也是誇張,一點錢就把木牌賣了?是沒看新聞嗎?我先前待的地方已經呈現亂象,遑論這塊自由與多元的國度。怎麼還以為有錢就萬事大吉?還敢厚著臉皮找你們反應木牌掉了?真當我們都沒預想及警戒?

提及此事,舞衣的元氣也少了些。情緒有些悶:年歲不代表成熟,學習不止吸收新知、磨練技能,心也得通透…鎮民們多數是尋常的小鎮居民,著眼於眼前的悲歡離合只是符合常情。

宋君訣可不認為這世道能慣著熱心老好人作死。直言:修士因情醒覺,覺悟而有所得,動而有所獲。你實力足以支撐你的理想。看不過眼就訓斥。多數人的本質就是欺善怕惡。我沒作為前,也是一堆人以為我可以欺負拿捏。明天就把這群闖空門的拉到販賣部前的空地,直接講明。反正他們看重錢財,大不了提供搬家補助。

舞衣深知這建議是好,也知情識趣提及:其實之前就有提過幾回。所以才以為…應該沒問題。畢竟…庫魯卡莊園本來就是後來者,強硬驅逐也不好。

宋君訣還是想說她太天真。又想,自個不也如此,光憑領頭青年本身的惡意與染上的血氣就足以引動殺機,如今只是失血昏迷已是最大限度手下留情。逐傳訊:這世道慢慢的就不論先來後到,只談實力。遑論鎮民領木牌前都有被交待過注意事項。知其不可而行,必也惡。先不論鎮民是否懷有惡意。庫魯卡先生要是被捉走,肯定不好受。想想他的價值,再想想他們談詳了什麼?

提及這舞衣不得不撫額,語重心長道:按千繪推測,藥水提供處,雖然不確定他們的體系是那一種,但快速恢復精力的藥劑肯定對任何人都有益處。水是生命必備。最後就是…可能會被當光之子出生必備條件之一,榨取價值後可能控制也可能直接消失。不論哪個方向,都不是嬌養大的孩子能接受的。

提及藥水供應,宋君訣不得不說:不止擅長練丹,恢復劑也能做,幻術陣術也有鑽研。套用MMORPG職種就是可控可補。這種人材,不禮貌相待還想偷拐,實在不認為背後的勢力會知人善用。還是狠心些,對不識好歹的人不用留情面。

短暫沈默後,舞衣傳訊:熱湯好了,可以陪我嗎?

宋君訣傳訊回覆。起身走向餐廳時不自覺想著:想稍微化解那群孩子的負面想法?我可不認為大肆傳播的現在,已被認定是酒池肉林的人,還有正面可言。不過,老是讓舞衣操心是否能融入這邊的生活…也該回報一二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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