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08/07
庫魯卡莊園迎來意外訪客入住後,莊園成員的心境也快速從痛失摯友中走出,連安全感不足的某金丹修士都不再黏人。如此顯著地變化,在焦頭爛額的動腦組眼中是既欣慰又疑惑。
「那傢伙似乎…心定了?」
千繪嗯了一聲,將手上的鉛筆放下,「顯而易見。妮娜打心底認為未來不同了吧?莎拉…早知昨晚不提了,看她的臉就知道想洩憤卻找不到地方出氣。還是別再打擊她了。至於最後那個?想想她最開始找我們是想作啥?」
「小混球…我已經不想去思考這是因為失了同理心還是真相打擊巨大…我記得她不是每晚睡前都還會纏著自家母親大人說些話?現在還有嗎?老實說,我們確實大意了,總以為成丹後肉身強大可不懼外力…疏忽了小師傅告誡中的心魔可怕。」
「有。正是作息與往常一致也就沒留心她的心態不同了。基於個人隱私保密,我能看見的只有撥號方,時長。還是保持一致落在半小時到一小時之間。但是……總覺得日本的氣氛不太對。」
「哪邊呢?」奈緒伸手掩蓋人物卡及時間表,暫時性將之束之腦後。
「庫魯卡老宅那邊的初中生…噢,現在是女子高中生了?她還沒提出想見見友繪…每年都會不定期提出再被長姊無情壓制打發的鬧劇,去年到今年有上演嗎?」
奈緒也勾起回憶,不由得揉著眉心。「不是因為時刻近了,不容私情?」
「我更害怕別的…畢竟,她雖然不曾在夏樹視角有過一席之地卻也意外地重要。還記得夏樹當時為何將日本國當做後路?分明路途遙遠…」
「確實是透過Ⅰ世與日本的家人連繫上。日本方面的主導人正是她。我記得那孩子是木靈根…某程度來講比舞衣還適合與水靈根的友繪…遑論她還是Ⅱ世的重婚對象。」奈緒起身走向角落的茶水間,打算沖杯適合凌晨三刻的双倍奶拿鐵。「要來一杯嗎?或是來杯現榨檸檬汁?」
「謝了。我也動手吧,一直枯坐感覺更易陷入誤區。」
十多分鐘,咖啡、熱可可及鮮奶茶都上桌後,千繪不由得感嘆:「我可以理解金丹不成不得外出的微妙心態了。像我們這樣容易徒生心魔空餘弱點的修士太好處理了。」
「可不是嗎?偏偏這事不能找人聊。感覺處處是陰謀,一朝不慎又翻盤了。」奈緒懶洋洋斜靠著沙發背,下巴微抬示意。
千繪收到,卻也懶洋洋地佔據另一張長沙發,抱著大抱枕,動用神識溫杯、倒掉熱水後無由來感嘆:「欸,這像不像魔法世界?動動口就把家務做好了?」說完還自個樂呵呵地笑了。
奈緒也不無讚同地點頭,抬手接住遞來的咖啡杯後不忘感嘆一句:「那我們還差一隻家庭小精靈。不曉得上哪找會有呢?」
「難說,這世界如此奇妙,先不說上面那些莫名其妙不肯多說半句的神秘未知。若修真界存在,沒準有魔法師或魔法世界?」
「感覺這腦洞一開就不得了。那會不會有外星人?某程度而言,洛八那些修士也是外星人,會不會…有那麼一絲陰謀交鋒的意味了。」
「合理喔,你的腦洞。」千繪頗為讚賞地說。迎來奈緒白眼:「你又懂了?」
「誰讓我們一同長大?光看你的臉就知道你想什麼了。想直接成丹看能不能突破限制上去大鬧一頓?想的太美好了。沒發現舞衣這幾天常以天為被以地為床嗎?」
「有。她說這樣似乎能和葵對話…」
氣氛又開始凝重。千繪不作評論,只說:「金丹後就能感悟天地。不覺相像?」
奈緒不搭話,千繪自個說著:「不論是治病、溝通天地或觀察未來預知吉凶,相似能力或作為在各地不同文化民俗都存留痕跡…也許,修士只是其中一家之言,只是人數較多建立體系。若把筑基、成丹、元嬰當標準對照一下,好像普遍都在金丹較多,元嬰…可以做到何種程度?都怪小師傅一下拉高標準,害我一直覺得成嬰也不算太遙遠。仔細想想,萬骨之王、酒池肉林也才止步元嬰。當然,道途不足二十年就成嬰也很非人類了。」
「元嬰很多啊,從神話中找,呼風喚雨、洪水大雷或天火千里…再套用一下萬骨之王、酒池肉林,多像神話傳說中才有的人物。也許她們本質不同於人,轉生為人另有重任呢,可惜毀在人類畏懼未知之下…」
奈緒感嘆後才深刻發覺又又又跑題了。晚餐前看著莎拉那一臉心梗塞無處洩忿的臉,兩人思維就一直不著調,總發散去往他處。只好努力拉回正題:「如果真有高維度文明在看著、微調整,那我們落到這地步也不算太糟。只能說底蘊有限,沒法上天揍一揍那群莫名其妙的傢伙。」
聽見這等豪情壯志,千繪不由得笑了,還不由自主同意:「那不如我們多找些人或組織來個聯盟?比如酒池肉林,戰力這麼強,轉生前肯定大有來頭,陷於此處應該也是苦處難言,不知結盟可能底多少…」
面對作白日…咳,凌晨時間美夢的千繪。奈緒不由得起了壞心眼,打擊似地說道:「那麼誕下光之子的母親呢?按友繪不正常發言,不定性…意謂著她擁有一切可能性?這不是個更強而有力的盟友嗎?遑論她和Ⅰ或Ⅱ世都有那麼一股說不出是什麼意味的…畸戀。」
論起這千繪就覺無力。
「先不說她身上可能的劇本,至少是曾誕下光之子的女性?難道不是救世主身份更符合需求?」
「Ⅱ世口中的救世主嗎?確實有可能。救世主誕下光之子,至於失蹤的父親,重要嗎?不能用又不希望為敵的情況下,儘早解決也合情合理。太合理了,我真的無法幫莎拉翻盤了。她當定背鍋俠了。或許這就是她卡在半步金丹不得寸進主因?事不過三,苦主拒絕再當背鍋俠收尾。」
千繪不得不同意,無奈地再度贊同先前三天兩夜的結論:「總結下來,我怎麼想都覺得…友繪的記憶是被莎拉或是同等於莎拉的某種未知存在強塞的記憶片段。不然什麼仇什麼冤,會在想放水偷渡點邊角料時又不想當事人好過?不就是不爽想趁機出氣嗎?反正是親親摯友,真的不需要太客氣。」
奈緒喝乾手中的熱可可,苦笑道:「這還真是她的風格。但若如此,估計…妮娜也是…或者正確點的說法是,她們本來就是一伙,不論是立場相同或背景相同,估計相識已久。水生木,木衍風,天性都相合且相輔…偏就這麼理應順水順風的組合,每次開局都消亡在前,如果不是劇本問題就是主演們消極甚或罷工?」
「或是,單純地每次都有人任性妄為第一個出局,同伙沒得選只能趕緊收尾一道死遁…正因為這假設合情合理合乎那三人組言行,我不得不懷疑,這一伙三人背後的目地也不同。」說到這,千繪就覺無奈,一個組織內還有多方派系,這不是自取滅亡嗎?
「妮娜比較好猜,也許她只是擔心某人自身一人不行這才佇候陪伴。那莎拉目的到底是什麼?單純陪同長大才參與磨練?看那孩子不像是需要被磨練…她本身韌性極強,有點戀愛腦但又不曾沉迷,成長過程更不曾令人擔憂,就算麻煩的任務也無怨言接下,無欲而剛的完美寫照。那為什麼…她們的共同友人需要被磨練?又是磨練哪方面?友繪的缺點…呃…」
奈緒不由嗤笑道:「怎麼?我女兒優秀到令你無言描述?」
千繪幽幽地望著她,不由得說出心聲:「金生水……我只是有點懷疑她本體是你本體女兒的可能性有多大…」
奈緒整個人從沙發上站起,大步一跨,腳踩在茶几上勒住千繪的衣領。低沉威脅著:「需要我洗洗你的腦洞嗎?我可生不出這麼糟心的孩子!認養可以,生就別了!大可不必!」
千繪乖巧地點頭認同後,奈緒才放開手,深呼吸後坐回原位,一臉嚴肅重申:「干親可以,生就別了。我是不婚不孕主義者。」
接收到暗示後,千繪趕緊附和幾句,將微溫的奶茶加熱、親手遞上。察覺怒氣消退後快速移轉話題:「小師傅曾說過根源,假設過水靈。但也提及不可能生而為人。以前我曾懷疑夏樹是個意外,完全融合的可能性有多大?只能以意外而言。那麼實驗中出生的胎兒原是死胎只是被有心人士加了點料復活的假設就非常有可信度。」
奈緒看了千繪一眼,話還沒出口就獲得對方投降似坦誠:「這也是我和夏樹曾經的經驗錯誤之一。所以這幾天的閱讀理解我又重新思考重組過一回。我的假設是:輪回。」
「你的假設跳躍太過了。先不提水之精魄入輪迴可不可信,輪迴之于人或生命的必要為何?物種出生起源,若採信星球因孤寂而孕育生命,又因生命爭搏感受到傷痛,在即將消亡前的寸許時刻賦予人類苦痛既是教誨也是懲罰。我能理解出生並守護於此的葵,但不能明白逃避於此的…我們。」
千繪看向奈緒,明白她也陷入迷思。不由得想解釋:「這就是輪迴之意啊…洗滌鉛華,白紙無暇方能迎接一切好惡疼痛,學會快樂,體悟傷悲,看盡人間百態,引以為憂,引之為誡,又感於人性光輝引以為傲。這既是生而為人能學到的,也是擁有無限未知可能的存在難以理解的,生存苦惱。」
「你想說…正是她不足之處有許多,才必須被磨練?」奈緒不得不說:「我被訴服了。我甚至覺得,她真的是自個坑自個…但背後呢?世道如此紛亂,我可不信沒有趁機撈好處的勢力。」
「非常有可能,也許不止一方,甚至有多方觀望?或許是大型實驗,還會汲取前次不足,改進後重寫劇本。以版本來講,初版劇本我們這群人沒聽說誰有後代,Ⅱ版不止一個,還誕下光之子…噢,似乎初版有類似情境發生過?Ⅰ世讓莎拉自個選擇,但其實沒得選。接任儲君或是孕育儲君…換言之,要嘛取代,要嘛生下替代品…莎拉遇見這種朋友也太難了,換成我應該一巴掌打下去,看能不能清醒點。」
千繪的表情說是痛心疾首,不如說是想好好修理不成材小輩的悔恨。奈緒非常能共情,點頭後又提及:「單純磨練,來個青春愛情喜劇就行了。按遙所言,多蒙沒出事前的生活應該是挺多歡樂,接近青春喜劇?可惜急轉直下,劇本從親情愛情喜劇轉成豪門陰謀之後…是因為,不符合需求?」
「可能都有?也許…」
千繪望著窗外夜色,直到握在手中的熱飲溫度全無才提及:「大型實驗為了分攤權重肯定會促使多方參與。也許其中有哪一方不想看見順風順水開掛救世主?是基於某種思維或利益驅使,或者單純想看見光之子誕生?畢竟,夏樹一開始的執念除了靜留就是,不讓某人跟某人結合啊…這樣一想,她不會是被暗示了?套用我坑我自個,夏樹被自個暗示想阻止光之子誕生?為何…按遙的說法,她其實也挺疼愛小的幾個…」
「背後動機可疑啊…不如參考修真界的說法,救世有成會是種功德,可消抵逆行天地的苦難,也許在非修士體系下是種難以企及的豐厚回報?試想,若摒棄了無用的父母輩,光之子成了救世主,追隨者能獲得什麼?群體性飛升?靈性提升?突破限制?不論哪一種都是人力無法企及的財富。」
「非常合理。百倍的利益能令人不顧生死冒險求取…完全可以想像背後觀望者的心態了。」千繪露出苦笑,「那麼,身在局中的我們?」
「哎?你在考慮這?這不簡單嗎?去掉不磨練不成材的我家閏女,再扣除她拖下水的友伴兩人。就是葵那樣受到星球召喚前來救護,或者是我們這種情非得已,不得不糾纏一塊的涉局者?不過夏樹那邊得保留…我總覺得這對姊妹活著時就像是兩個世界的人,腦洞也一直不同調。」
「該開心點嗎?我們從祭天組移至涉局陰謀組了?可怕,我竟然覺得挺可能的。有點像是,明知這一局這孩子估計也過不去,但還是不得不稍微站在近一點地方看顧,也許哪一天能抬個腿…」
「踹一下增加難度嗎?夠惡劣啊…」
「咳,我指的是抬個腿掃除一方之敵。」
「那麼…」奈緒伸手抽出葵的人物卡,看著上頭新加的備註不由得感嘆道:「假使,葵是大地之巫,舞衣是火之子,詩帆應該就是與水同源的霧之巫,怪不得拖著硬不成丹…但是巧海呢?同樣是巫覡?」
「那為何舞衣不是巫?」
「感覺罷了。」奈緒答覆,又覺不夠明確補述:「反正是假設。」
「心知肚明的假設嗎?看來,水之子也該落在友繪頭上…所以才會覺得舞衣可怕?但同樣的,木之子與風之子,怎不見她抗拒?」千繪再度為舞衣抱不平:「分明是差不多份量,怎能被排擠在外,應該相親相愛一道玩在一塊嘛。」
奈緒搖頭,不意外地發表不負責言論:「所以我說,這三人根本就是一伙的。估計也不是不行?當然,這三個看來不像有那種捨已為生的覺悟。」
「這不是正常嗎?我和你都沒有這份決心了。倒是舞衣……她沉迷在與葵的對話中,這算好還不好?不如,把詩帆召回來套話?」
「舞衣都討不出話了,遑論那個心機女…欸,我好像搞懂什麼規律了?」
「什麼?」千繪有些來精神,忙問:「你想到的都說說,也許就誤打誤撞。」
「感情啊…舞衣感情豐沛、外放。和她處的好的都有誰?巫啊…連同巧海全都是巫覡。再來,友繪呢?雖然好像都差不多交情,其實不然。仔細想想她對巫都挺有愛…很努力地不給巫們麻煩的那種愛護,雖然不明顯但其實又很明確,有那種雖然不理解但想保護的心態。但若對象是我們或那二人時那態度完全是…」說到這,奈緒有些恍然大悟:「任性妄為!為什麼呢?因為明白對於巫強人所難,還真是在為難人。」
「差別待遇啊!難道我們就不需要被呵護嗎?」千繪語落時得到奈緒冷冷一句:「確實不需要。」
毫不在意奈緒的吐槽,千繪接著說:「假設她潛意識明白,巫需要好好愛護、珍惜。那可以任性妄為面對,覺得可以頑強活著的我們又是什麼?真不希望我也是陰謀家之一啊…」
「不是仇人就不錯了。如果我們也攪和其中…只能祈求,我們都不是彼此的敵人。」
「說起來,現在的夏樹比較像是劇終前的最終BOSS…不覺得友繪非常混蛋嗎?她竟然覺得…如果那天沒逼她吐實,我們不到金丹肯定不會知道。」
「算了,那是她姊嘛,入魔又怎麼了?魔就沒有生存權嗎?」奈緒兩手一攤,毫不介意的姿態太過自然令千繪牙癢癢不由自主想著:說起偏心眼你也是一個,搞不好你也跟她們三個一伙…
收起胡思亂想,千繪給自個倒了杯咖啡,也為奈緒上了一杯。還是忍不住感嘆:「可是…魔氣啊…連洛八都說修真界的魔修絕非善類,當然,若能化敵為友也是好事。畢竟萬物調和,本就不是非黑即白這樣單調的微觀世界…欸?不會吧…」
「怎麼?又想通什麼?」
「魔之子?」
「你……她是冰靈根啊…」
「只是腦洞嘛。這完全可以解釋不讓光之子誕生的目的不是?但這樣一想又涉及一個很難理解的輩份及屬性問題…生下光之子的人會是何種身份?不止初版、Ⅱ版,即便完全不認識的情況下,那位姊姊還是對一夜情…」聽見奈緒咳嗽聲,千繪趕緊收回跑調的腦洞,改口道:「萬千人中就看這塊排骨……咳,畢竟從小看到大,臉蛋就不列入評估。身材方面以大眾審美來看,沒胸沒臀,噢~被訓練到有人魚線算是加分項吧?總之,完全就是目標範圍之外的非理想型,怎麼就看上了?」
「挺香的不是?」
「除了香!還有嗎?」
奈緒頓了會,直接轉移話題:「提及這,真不是我要抱怨,之前不是總說我身上有一股不知明的幽微氣息嗎?」
「呃…這事…」千繪立刻會意,竟然不慎踩雷了。
「對吧?你也發覺了…」奈緒語氣略沉。
「我以為是金靈根的副作用…」
「你身上也沒雨雷交加的氣息啊…別扯了,面對現實。我這體質又是什麼?」
「其實挺好聞的?」千繪頓了會,連忙提出優點:「還能隨心情變化…該說你意外的有情調嗎?」
「所以我心情差時出現些微鐵銹味是因為我想見血?」
「這怎能混為一談呢。絕無可能。」千繪趕緊上茶,還不忘加熱。待一杯飲盡才轉回正題。「我會想到是因為…我懷疑初版劇本夏樹拿的其實不是主角配置。怎麼想都是……」
「噢,我其實想過,我們因為視角及心境問題,難免將重心放在夏樹這。如果只看劇本呈現的樣貌及結局。友繪拿著母親們的遺產暗地謀劃,算是隱藏版最終BOSS;她身邊不論妮娜或莎拉都是幫兇,甚至她還拖著有主角相也有能力轉行當救世主的愛得下水,這位就算沒一起滅世也一定有掃尾,不然僅憑莎拉、妮娜,再加上雪之也不可能謀算一切不被發現。那夏樹呢?舞台上的最終BOSS啊,一切感染的源頭,也許打敗她就救世了?那麼,誰是主角?」
「很顯然,靜留.薇奧拉是一個。但她的家族背景在這種財閥掌權的世界稍嫌不足。或許,有那個家族背景的愛得才是初始劇本的主角…畢竟,她的家族一直掌握人類創造的財富。再出個救世主也是不算意外。可惜,兩小無猜青梅劇本始終打不過天降系…噢,我就說哪裡不太對,初版時期,靜留參加夏令營估計也是被誘導的,那麼夏樹的覺醒肯定有推手,可惜劇本原貌我們不知。」千繪有些可惜,猜測了如此多種可能性,最終還是卡在揣摩,沒有答案可借道。
「要讓一位眾星拱月又嬌生慣養的大家小姐下殺手這種劇本安排肯定腦殘,可以略過,估計只是想讓靜留先在劇本BOSS組失控前先在心中留痕,沒想到弄出相愛相殺。或許,原先還有收為已用的支線預想?其實也成功一半,友繪某程度而言也算是被收服了,只是她腦中的世界和平和人類掌權者是兩種世界…」奈緒又感受到初次聽聞的惡寒。「生而為人,心應是自由的,從沒想過還有這種比洗腦更簡單粗暴的作法。」
「可以讓Ⅲ世產生陰影的計劃,難以理解到底是怎麼產生?先不說外力促使人類進化的可能性有多低…光是心靈控制就令人無言以對。」
「想開點,至少她還知道她自個不行,冀望夏樹去當王掌握工具人們言行思維…」講到這,奈緒也覺這句毫無安慰成份。
「這不是更坑人嗎?不,坑姐!」千繪不得不直言:「好險不是我家的!」
「若是莎拉,肯定能真情流露地控訴。畢竟…儲君怎麼感覺就不是好事?」
「至少她先帶走一波礙事又權慾過重的人們。」千繪聳肩,對於打造成末日劇本及方舟計劃的掌權者的下場絲毫無感。
奈緒補了一句:「嚴格來講,是因為他們心志不堅,沒有一絲進化可能…順手複仇也合乎人性。至少…咱們這個從小嬌養的Ⅲ版發自內心地堅定認為,Ⅰ世講訴時外露情緒是真的認為這麼做能令人類獲得幸福…前提是,她沒演給被托孤的友人看。」講到這不自覺毛骨悚然。
千繪不得不緩和氣氛。
「是否幸福先不管。她太好懂了…先不論還沒頭緒的Ⅱ版言行作為。想想咱們眼底長大的,其實Ⅰ世是個不擅長思考又很放心走規劃好的道路那種…笨蛋?」
「為何要把事實講出來呢?就算她確實有點笨…也是我可愛的女兒啊。」奈緒佯裝怒意,但心底確實好受些,感情上也就能接受病態思維的Ⅰ世和Ⅲ世估且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這種想法了。
千繪笑著接下奈緒佯裝怒意拋來的抱枕。「不能進化就代表不受控制,因此要全部清除,因為是笨蛋,所以執行起來毫無二心,一心一意。最後,除了特意保留在方舟的,人類基本全滅。此後,不再有權欲,只按王的意向的物種守護方舟靜待未來。」
「一個不再有掠奪或消耗星球資源的全新社會,肯定能在若干年後讓星球恢復最自然的樣貌。這大概就是Ⅰ世心中,最美好的劇本,因此托付給最信任的王…我已經搞不懂到底是她的理想訴服了她身邊的人,還是她身邊的人為她設身處地著想後打造的劇本…總之,Ⅰ世身邊那一群人也以普世價值觀來看,全員有病!」
千繪拍手讚賞:「連自個都罵進去,不愧是你啊!」
奈緒賞了捧場鼓掌人士一記白眼。「可是,笨蛋還是不懂人心啊…在Ⅰ世的構想中,世界只剩王、儲君、守護方舟的士兵們,以及方舟上沈睡的人們。她大概是想著,方舟上的人們肯定能迎來新生,人類能重新創造一個平和、不再有爭執及過度耗用資源的國度,外部危險也將由王及王的士兵們排除…非常美好,這才令人難受啊…她完全沒想過被迫接受事實真相的人們怎麼想的……」
「無法面對就不去深想吧。笨蛋也有笨蛋的處世之道。」
「可惡!要不是沒時間,我絕對要好好教導她做人的道理,當個聰明人!」
「所以,我才說輪迴…可能…估計,是因為她不懂人心,可能在某些層面令人困擾。」
千繪加重語氣在『人』。奈緒向沙發背倒去,有些無奈地提出一直壓在心底的想法:「你也覺得,是人與非人物種之間的對抗?也許,Ⅰ世的夏樹是精心設計出來的新物種…畢竟,有人的靈活度卻無人的慾望,永遠忠誠永不背叛的士兵。不符人的天性啊…」
「若是如此…我們又是何方?」
「真令人困擾…總覺得…」
「答案不具有惟一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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