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蟲

世界滿目瘡痍徒留白



夏蟲










夏蟲與蟬鳴提醒著關在冷房的學子們夏季到來。時過境遷,九年級生三位的缺席早已離脫茶餘飯後的閑談,僅餘熟人間會在不經意時提起。

辰砂在朝會接到戴雅的邀約。距離學院最近的夏夜煙火在教學大樓頂樓抬頭可見,年年皆有此約,但泛舊的回憶裡是薄荷綠的身姿在衝刺後的微笑提出。如今,是亮麗的同班同學提出。

全學院私下票選最漂亮女孩的前十名是誰?具體的辰砂並不清楚,但自認腦袋清醒者都能推論榜單上有誰。比如,特意選在對座用餐的女孩,當然,她的妹妹也該是榜上有名。

「吶、不來嗎?議長說她們那邊會帶自製西瓜冰棒,見者有份,我很期待呢。」

辰砂認為此事應該在十分鐘前就清楚地拒絕了,奈何細語聲之於這對姊妹毫無作用。

「分組報告結束了吧,十年級今日課程結束的早…是該補眠。」望向辰砂的黑眼圈,波爾茨了然於心,手探向自家姊姊以指腹抹上,不意外見到遮掩黑眼圈的淺妝脫落。「你也是。都先回宿舍睡,時間到再挖你們起床。」

辰砂看向波爾茨,不由得欽佩。「我真不明白,你們的出生序是哪兒錯了?」

「啊啊…我也一直懷疑著。」波爾茨同樣不明白,也想知道何以姊姊的興趣脫離不了戀、愛、情,既與早熟的伊爾洛大哥不同,更不像自己。

「才沒有錯!」戴雅不悅了,臉頰都鼓起。



午休時,戴雅被波爾茨捉著連同辰砂一道趕回宿舍、吃飯、睡覺。近乎天天被這麼順道壓送的辰砂一度想問:波爾茨是忘了,我其實比同年級多一歲?

心底卻也明白,這是法斯休學後才開始的,屬於她們倆的溫柔,或許也是想讓彼此都不再多想吧。

夏夜煙火,辰砂記得每年都不同。但笨蛋同義詞的法斯總是搞不清楚,總嚷著:「這不是去年看過的花樣?」

辰砂總是懶得理會,但旁聽法斯及戴雅的閑扯總會被戀愛腦(諸如:間隔一年的愛戀、不同時空的花火都由同一片天包容)的突發奇想給打亂心情,免不得想說幾句。也就這幾句又把法斯的注意力轉過來。偶爾還會聽見屬於波爾茨的笑聲,細微、難以辨別卻一聽即明。

——明年、後年,直到我們畢業時都要一同看煙花,約好了。

辰砂已不記得是否戴雅起頭,但很肯定說出這句話並要人遵守的是法斯。

只是,那人今年得缺席了。









夕陽西斜,波爾茨喚醒自家姊姊,幫懶床的人穿整後才拖著不顧形象打哈欠的人去往閣樓。

敲門後不見回響。

波爾茨示意自家姊姊找備用鑰匙開門。

戴雅看向自家妹妹,仰著臉小聲詢問:「難得懶床呢…還是讓她好好睡一覺?」

「昨晚…不,今晨的報告都辰砂主筆?」問起這句話的波爾茨不像是面對至親手足,倒有幾分相似面對拖累同組人員後腿的法斯,神色嚴肅。

「一人一半…但辰砂說想等我寫完再確認一次就總結。」

深知是什麼拖累了行程,波爾茨冷銳下令:「休假前,不準再租小說…我會和……圖書組的人員強調。」

戴雅握住自家妹妹的手,痛斥她小氣、壞心眼又想說些什麼時,門從內側開啟一道縫。

「你們啊…」聲音自門後傳出,伴隨著衣物穿脫聲。戴雅一度想探頭偷看卻遭自家妹妹死死拽住不能越界。

「在別人家門前…差點入夢了。」

「有睡好?」畢竟是自家姊姊拖累導致,波爾茨暗自在心底評估辰砂的健康及睡眠,必要時會無視自家姊姊『一道看煙火』的少女心思。

「醒了。煙火之後…來煮泡麵吧?」

「火鍋吧?我冰箱還有高湯。肉片…待會去跟醫生借?」

門內無語,波爾茨看向戴雅,一度無言以對,最終還是吐露半酸不酸的問句:「減肥不是少女的志業?」

「真失禮!即便是妹妹也不能嫌姊姊胖。」










煙火燃放時,她們都看見不似記憶中的薄荷綠。短髮齊貼的她跟在神色複雜的議長身後三步,表情呆板隨著指引踱步,握手寒暄如同初見。

辰砂與她側身而過,以一慣步伐自然地脫離人群。波爾茨捉住戴雅的手,攔截她的心思。

議長看向每個人的臉龐,確認僅一人缺席後淡然宣佈幾件事,隨後將法斯帶到值班的露琪爾身旁。

「法斯應該累了?」露琪爾以一慣的微笑迎接後輩。問句後從白大掛口袋裡掏出一張紙條塞到翡翠手中,隨即搭上法斯的肩,對後輩們道晚安。



煙火早已結束。目送她們離去後議長翡翠揉掉被硬塞的紙條再度打破沉默。「法斯會搬回宿舍,雖然是那樣子,但還是希望有人能撥空陪她,這也是復健的一環。」

波爾茨再度捉緊戴雅,直問:「老師沒有指定?」

翡翠搖頭,忽視露琪爾的紙條。「優先自薦,推薦次之。」

「我推薦辰砂。博學且敏銳,適合教育新人。」

「以現況而言……」翡翠捨去想說的『最差的組合』,點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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